给他,冷着一张面孔审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哪个啊?”越城揉着太阳穴,只管把醒酒茶吸溜吸溜一饮而尽,而后眯着眼睛透过玻璃杯底偷窥她——一张扭曲的脸。登时吓得浑身一哆嗦。
再美的女人一旦生气,美貌也要大打折扣的,那凶相是男人所不喜的。
琉璃把衬衫往他脸上一扔,哼着鼻子道:“就是昨晚的那个狐狸精呗。”
越城一把拂开衣服,将手里的水晶玻璃杯朝地板狠狠掷去,喝道:“我警告你,别没事找事啊!一口一个狐狸精,你见着了,还是记者拍到了。”
琉璃尖叫着跳起来道:“你犯浑是不是,别以为我没有证据,你自己好好看你衬衫上的口红印吧!偷腥你也把嘴擦干净了再回来啊。”
越城抵死不认,“一个口红印能证明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你趁我睡着了自己印上去的。”
又连忙摇头道:“呵,我算是看明白你了。我就算是做好了一百件好事,只有一件事情做错了,你就这样的不依不饶,你的善解人意去哪儿了?还没结婚呢,就已经原形毕露了?”
琉璃不禁睁大了双眼,叫道:“什么叫只做错了一件事?在你眼里和别的女人上床只是一个小错误吗?也怪我,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偏以为你顾二少爷为了我痛改前非,浪子回头,早和外头那些女人断的干干净净,呵,谁曾想到,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孔琉璃!”顾越城竖起眉头,指着她骂道:“嘴巴放干净点,你骂谁是狗呢。”
“就骂你怎么了!”
“不是我说,就你还想管我?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我愿意娶你就已经是我顾越城大发慈悲了。就以你的家境,你配得上我吗?”
琉璃气得浑身发抖,“原来在你心里,你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
“我想娶你,你就配得上,我不想娶,你就算是天仙你也配不上!你说你就踏踏实实伺候我不就得了,成天非想管着我,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是你能栓得住的吗?”
两人吵得一塌糊涂,三姨太和老妈子吓得躲在门缝里战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进来劝架,劝不住,谁劝骂谁。
最后琉璃一赌气,索性从公寓搬了出去,不敢回酱油弄,生怕挨骂,她母亲很看好越城这个未来女婿,一味偏袒他。
琉璃一个人站在大街上哭了半天,没有地方可以去,最后还是去找了朱丹,暂住她家。
她哭,朱丹也哭。
她抽搭着问朱丹:“你哭什么?”
朱丹抹泪道:“哭你,也哭我自己。”
琉璃靠在她的肩膀嗷嗷恸哭,边哭边骂:“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朱丹不做声了,琉璃看出了她还舍不得骂他,叹息道:“你啊,还是不死心,非要捉奸在床才肯相信他们两人死灰复燃吗?”
朱丹是宁可就这样结束,也不要看见他和别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的画面 。她是气糊涂了,加之受琉璃和越城事情的影响,竟把越珒赠送给她的所有礼物一股脑的打包还了回去,这种时候,连平日里爱不释手的宝贝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难道他们之间就要这样不欢而散?
越珒望着公寓门口的纸箱,默默抱回了家。他认为她的行为幼稚又太过草率,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今日扮演夫妻,执手做羹,睡一觉起来又统统不算数了。
他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交了心,只等双栖双宿过一生,不虞又落得这步田地。他叹息着,把纸箱里的物品一件件拿出来擦拭干净收起来,待她原谅了自己,是会后悔丢掉他吧。
越珒次日一回公馆,嘉萱便不怀好意地覰着他笑。
姨娘们正在打牌,越珒走到一方牌桌后面随意看了看。陈妈和阿桃就着一个四方小板凳正在用钳子夹核桃,蹲久了,一站起来扶着椅背一阵晕眩,晕一会儿让腿活活血,还是要接着蹲下去剥。
阿桃剥得慢,陈妈伸出自己的手掌说道:“你看,等你手指头磨出这些厚茧子来,干活就利索咯。”
阿桃望着陈妈一双粗糙厚实的手掌,布满黄厚的茧子和裂纹,心生恐惧,她仿佛看到了很多年以后自己的一双手,也是这样的粗糙丑陋,名为老妈子的手。
嘉萱走过去递给越珒一碟剥好的核桃仁,撇嘴道:“泠心蕊昨儿来过。哎呀,生核桃仁苦得很,大哥你得蘸糖吃。”
越珒一面嚼一面点头,等到咽下去了才说:“是不是把她赶出去了。”
“哟,她跟你打小报告了?”
越珒没理她,抱着碟核桃坐到八姨太身后看牌,“八姨娘要听牌了啊。”
八姨太笑道:“讨厌!你别给我说出去!”又吃惊道:“呀,这核桃我是要跟红糖一起炒的,你们怎么就这样吃光了!”
越珒把核桃仁在白糖里翻滚一圈,吞下道:“在胃里炒也是一样的。”
嘉萱跟了过来,一把抢过碟子,八卦道:“你跟我说说嘛,我都快要好奇死了,报纸上写得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