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毫无羞耻心,那么特立独行,那么自私浅薄,那么忘恩负义。”
瞿温书接上了简愉的话,他幽而沉的目光看过来,是名利场里特有的,打量商品的目光。
简愉还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他打了个冷颤,也在一瞬间找回了理智:“……抱歉,瞿总,我收回刚才的话。”
“不必,你或许说的没有错。”
保险箱是金属特质的材料,哪怕是在炎热的夏季,箱体依旧冰凉。
可瞿温书抚摸着手中的箱体,却带着种渗人的温柔,“只是我陷入沼泽,抽不出身来了。”
在这个互联网无比发达的年代,网络上关于瞿氏这位融汇海内外资金的最年轻的掌权人报道和猜测从来不少,最喜欢用的字眼便是“神话”“传奇”“历史”这类词汇,活像是要把瞿温书捧上神坛,烧香供奉。
而瞿温书为数不多的露面,也的确冷漠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
但就在刚才的某一瞬间。
简愉突然发现。
瞿温书或许像所有平凡人一样,有了一丝生气。
他求而不得……甚至比普罗大众中的任意一位,更缺少生存必须的,氧气。
“简家需要今日的体面,我能够理解。再次希望明日令尊能如约将物品送到。”
司机替瞿温书合上车门,男人冷淡的眉眼在摇上的车窗后一点点消失,卷尘而去。
大城市的夜景依旧车水马龙。
宋家的小少爷早已经换掉了前些年那些骚包的跑车,现在的座驾与其说是个人用车,不如说更像是结婚后适用的保姆型suv,宽敞,舒适,安全,造价昂贵。
繁华主干道上鳞次栉比的商圈灯火斑斓,交相辉映的落在车窗半开的脸庞上,显出几分难得的活力。
连夏眼睛里有些向往,扒在车窗上看了好一会儿,才眼巴巴的道:“老公,逛街街,吃饭饭,花钱钱。”
他永远都自学成才怎么勾引人。
宋勘身形紧了紧,他喉间滚了一下,片刻后才道:“好,但只能吃些清淡的。把后座的外套穿上。”
娱乐圈和语音厅都是更新换代极快的地方,更何况是连夏这种十八线黑料咖。
但不同的是,娱乐圈除了小部分粉丝还记得他,语音厅里连夏一掷千金的行为让他成为了一种口口相传的八卦传奇。
灯火掩映中。
连夏甚至连帽子和眼镜都不用戴,光明正大的牵着宋勘的手走进商场。
有人投来好奇的眼神,有善意也有恶意,还有胆子大的女孩问他和宋勘能不能合影。
宋勘向来比较随和,对几个女孩一笑:“家里他管事,要问他。”
女孩子们便起哄的朝连夏看过来。
人间烟火气,年岁人与共。
热气腾腾的豆捞锅底咕噜咕噜的不断蒸腾。
连夏捧着一杯热橙汁,美滋滋的吸了一口:“宋勘,我今天不该摔那个碗的。”
宋勘笑起来:“不要紧,我让助理把钱给他转过去就好。”
“不是钱。”
连夏沉默了几秒,撇了撇嘴,“唉,或许是我这个人太坏了,见不得完好的东西。”
他难得自我反思,于是深刻思索了半天,有点难过的叹了口气:“宋勘,等我入土了,你把那个碗和我埋一起吧,其实我挺喜欢的。”
“连夏!”
宋勘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再开口时。
宋勘的声音都在发抖,“连夏,你明明知道我很怕你……我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你能不能,不要……”
真正的怕是绝口不提的恐惧。
是避之不及的惊惧。
是只要提起,就会战栗难眠的,每一分每一秒的焦虑。
而这种折磨刻入骨髓,越爱的深,越痛得生不如死。
连夏:“好。”
少年弯起来的眉眼在店内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年轻又动人,久违的充满活力,答应得也义无反顾。
“你不喜欢,以后绝对不说了。”
连夏在宋勘侧脸亲了一下,“哥哥最重要。”
b市最热闹的商圈,又是周末,哪怕到了晚上,豆捞店里客人依旧熙攘。
在这个国际知名的大都市里,从事各行各业的人流有了共同的停驻点,或许交流,或许探讨共赢,或许单纯八卦。
桌与桌之间的距离并不十分远。
因此当隔壁的交谈越来越激烈的时候,连夏便也听到了对方正在谈论的内容。
“我们公司对接的国外财团最近出了个大八卦。”
“你们对接的不是意大利那个斯克财阀……他家不是专门做军火的……这也能有八卦?”
连夏愣了下。
“你知道什么?除了军火他家还涉嫌拥兵和黑手目……反正国外就是比较乱啦。但八卦不是这个,是斯克财阀当家人的感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