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法阵中的灵力波动停留在了一个稳定的范围,江顾垂眸看向缠在掌心的泥团,那滩黑泥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瑟缩了一下,想悄悄地顺着他的袖子滑走,结果被精准地捏住了命门,顿时瑟瑟发抖,不停地轻轻撞着江顾的掌心,就像是在……求饶。
就算这东西不是卫风,但从某些方面来说也与卫风很相似,而且气息也没多少差别,应该与卫风有所关联。
江顾本想将它塞进灵宠袋,结果这滩黑泥拼命反抗,抖得更厉害了,溅了江顾一身泥点子。
江顾最后只好将它揣进了袖子里。
风无忧斟酌道:“兄弟,这东西可能会带来厄运——”
“我叫江顾,喊我名字就行。”江顾面无表情地将袖子里冒出头的黑泥按了回去。
风无忧拢起袖子笑眯眯道:“江兄。”
“你能帮忙找人?”江顾问。
“没错。”风无忧道,“只要他在沉曜,我一定能帮你找到。”
“你要什么?”江顾又问。
风无忧连连摆手,道:“在下分文不取,只盼着江兄哪天得道飞升,别忘了我就成。”
江顾缓缓眯起眼睛:“修真界已经几万年无人飞升。”
“在下不才,唯一的好处就是活得长。”风无忧脸上的笑容加深,“虽说在沉曜的日子也不错,但时间长了总归腻味,如何?”
“成交。”
江顾初到沉曜时便有所发觉,这里的大多数修士早已摆脱了以修炼等级评定修为的方法——这些繁琐的修炼等级似乎更适合人修——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一些独一无二的“能力”,就像这只胖麒麟能观人气运,而那只三脚蟾蜍能生财,只是他尚且摸不准这些能力与飞升之间的关联,但毫无疑问,这里的修炼方式和环境比之平泽望月要复杂不少,而修士与天道之间的联系则更加紧密。
风无忧从江顾手中拿到了卫风曾穿过的衣裳,多嘴说了一句:“这衣服甚是贵重。”
“婚服。”江顾道。
风无忧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同情,一边找人一边道:“看来你也是个痴情人,和我们麒麟一族一样,认定一个伴侣就不会更改,想当年我也曾……嗯?嘶。”
“怎么了?”孱临问。
风无忧挠了挠下巴,看向江顾:“你们没有结道侣契啊,而且你们之间根本没有姻缘线……我看看啊,从天道来说,你们八竿子都打不着,云泥之差啊。”
江顾脸色微冷。
“现在这些牵扯也都是人为操纵的,而且是孽缘,根本就是阻拦你飞升嘛。”风无忧话未说完,天边一道炸雷响得惊天动地,将旁边的孱临吓得一哆嗦。
“劈劈劈,吓唬谁呢。”风无忧却老神在在,压低了声音道,“兄弟啊,估计等你上去就都明白了,我现在和你说,你肯定也听不进去,不信你就看,最后你俩肯定成不了,他充其量就是你的一道劫,唔,情劫。”
江顾的眼神冷得要结霜:“找人。”
风无忧无奈地叹了口气,额头的麒麟角又抖了两下,不急不缓道:“东北方向,六万九千里处,覆竭城。”
江顾袖子里的黑泥迫不及待地冒出头来,拱了拱江顾的手心。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风无忧歪了歪头,“好消息是他还活着,坏消息是活不长了。”
江顾平静道:“他本体特殊,死不了。”
“那是在低修界。”风无忧指了指地,又指了指天,“这里是高修界,我说话难听你别介意,望月的那个萧澹你该知道,前几年被半仙族的小少爷揍得和条爬虫一样,还不是转过头来亲自去半仙族赔礼道歉……就算体质再特殊,想要他死也是点个头的事儿。”
江顾拧起眉毛:“他与沉曜无冤无仇。”
“他与沉曜无冤无仇,和上边可就不一定了。”风无忧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兄弟,虽然我看不清你的真身,但观你这气运,上面想保你的肯定不是简单角色,来了沉曜,那些大人想替你清路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话音刚落,天地间忽然色变,狂风大作下电闪雷鸣,又几道雷直奔风无忧而来,他躲闪不及,生扛了几道,一个劲地往江顾身后多,那些劫雷像是长了眼睛,忽然止歇,围着江顾停留片刻,倏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孱临在一旁瑟瑟发抖,脸色发白:“娘嘞……”
风无忧虚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江顾道:“这几道雷劈走了我四万年的寿命……兄弟,我这是拿命和你说,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我。”
他虽然像极了神棍,但江顾想起最开始在朝龙秘境破开的封印,心中隐隐有了计较。
他来沉曜三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顺利无比,唯独在寻卫风一事上屡屡碰壁,方才那几道雷不像人为操纵,若放在望月和平泽,那些劫雷早就照着他劈了,在此处却绕他而行……他引这头麒麟出来果然没错。
六个月前,他从一个罗刹族口中听说垂珠城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