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陆离雨笑道:“江向云,我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呢?我当然是从一开始就是望月那边的人,不然你以为我煞费苦心接近你这个小兔崽子做什么?”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江家大公子罕见地露出了惊怒的神情,“你说什么!?”
陆离雨笑嘻嘻道:“我接了乾楼的单子,要将神器松绥楼带回去,明白了吗,蠢货。”
他趁着江向云失神,一掌拍向了对方的心口,谁知江向云却被人从后面扯了一把,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陆离雨隔着那头乌糟糟的长发往外看,“江七,你就这么乐意当江家的狗?”
江顾面无表情道:“他即便死在松绥楼,江家也能让他复活,你若真想杀他,不如去江家主宅将他留下的那块元神一并杀了。”
“???”江向云震惊地转头,“你到底和谁一伙的?”
“实话实说而已。”江顾松开他,看向了远处的松绥,客气道:“松绥公子,我们与此事无关,还请放我和卫风出去。”
松绥却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开启不了出去的通道了。”
“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陆离雨将手中的弯刀挽了个花,刀尖最后指向了江向云,“江向云,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江向云面色铁青。
“因为你是江家的大公子,江家内定好的下任家主,当然,除了这些以外,你也是江家这些人里面最有人味儿的一个。”陆离雨笑着安慰他,“我也没想到情契一绑就能绑成功了,若是换成江顾这种没心的,怕不是要等到海枯石烂。”
“……”江顾眉梢微动,觉得这厮比卫风还欠揍。
“你一路纠缠,只是为了能随我进松绥楼?”江向云好似不甘心,还是自己问了出来。
“自然。”陆离雨嗤笑,“松绥楼被你们江家早就磨掉了认主印记,乾楼的令牌根本无用,跟你绑了情契自然就是江家人,混进来再方便不过了,也不枉我为你砸了那么多灵石。”
江向云好似吞了苍蝇,眼底露出了厌恶的神色,“陆离雨,姚立果然没看错你。”
“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陆离雨扫视了一圈,啧了一声:“本来以为我假装被江顾抓住能让你们内斗两败俱伤,结果让我太失望了,还有这个松绥,本就不属于神器,不过是被灵境公主强行融进来的凡人神魂,倒真把自己当成神器了,真是可笑。”
江向云很快冷静了下来,没有被他带偏,沉声道:“既然乾楼想要神器,其间足足有一万年,为何不提早同江家说明,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我便不知道了,我不过是奉命行事。”陆离雨懒散地将手中的弯刀抛了抛,“毕竟咱连个特使都没混上。”
话音未落,他眸光陡然一厉,弥漫在空间中的魔气凝结成了无数细长的丝线,勾缠成网朝着江顾几人压了下来。
松绥敏捷地化成了光点,江顾出剑格挡,江向云则直接祭出了本命法宝玄阳戟,岂料寻常的灵力攻击对这些红线凝就的天罗地网没有丝毫作用,竟是直接冲着他们的神魂而来。
“别白费功夫了,望月大陆的法宝岂是你们这些低阶修士可以抵挡的?”陆离雨声音里带着几分傲气,“若不是松绥楼进入的条件苛刻,就算是江殷重来了我也不怕。”
他说这话,在场几个人并不诧异,尤其是江顾,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无力反抗,周身的灵力仿佛被抽尽,他甚至调动不了任何一样法宝,仿佛砧板上任人宰客的鱼,毫无还手之力。
而另一边的江向云同样如此,他的情况甚至比江顾还要差,被陆离雨欺骗和利用的愤怒让他丧失了最基本的冷静,挣扎间已是皮开肉绽。
“松绥,别藏了!”陆离雨压根没有将他们二人放在眼里,而是耐心地在天罗地网中搜寻起松绥的踪迹,他不紧不慢道:“我的魔气早已充斥了整个松绥楼,你虽然神魂至纯至净,但早晚会被魔气浸染失去所有法力,我生来便克你们这种纯净的神器,否则乾楼也不会派我前来,你自己出来,也好死个体面。”
猩红的魔气无处不在,一直躲在暗处的卫风化作黑雾紧紧贴着地面,他已经离江顾很近了,藏身在一片竹林乱石之中,察觉到陆离雨的气息,他敏捷地躲开翻了个滚。
虽然松绥说他是个邪物,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但是邪物应该也有强有弱,只是感受到陆离雨的气息他都吓得瑟瑟发抖,连江顾都没有还手之力,他就算冲上去怕也只是给陆离雨塞个牙缝。
不过带着江顾逃跑应该还可以试一试。
卫风咽了咽唾沫,尽管他现在只是团黑漆漆的鬼雾连脑袋都没有,他还是搓了搓手心,从黑雾中冒出了一丁点的鬼纹,悄无声息地戳了戳江顾的指尖。
江顾眼皮微动,回点了一下。
‘师父?’卫风试探性地在识海中喊了一声。
‘藏好别动。’江顾的声音极轻极低,却丝毫没有慌张。
卫风悬着的心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