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道侣吗?”
“你的小道侣现在很危险,心疼对不对?心疼那就快去救他吧。”
水镜里的卫风被那些黑影缠住了手脚,撕破了衣裳,浑身遍体鳞伤,他疯狂地挣扎嘶吼却无济于事,直到一个黑影幻化成了江顾的模样,俯身捧住了他的脸,揽住了他的腰,作势吻了上去。
面前的水镜却忽然消散。
那道声音带着戏谑和幸灾乐祸,“虽然是些幻象,但也能让你的小道侣好好享受——你甘心让别人碰他么?”
江顾却没有任何反应。
“江顾,你为什么不出剑!”半空中出现了松绥狰狞愤怒的脸。
江顾平静地同他对视,“整个松绥楼都是你的本体,任何灵力攻击都会让你变得更强。”
松绥一噎,狞笑道:“你果然很聪明,可惜聪明又如何,你不动手,便永远走不出这里!”
“谁说不能?”江顾收了赤雪剑,将心中所有杂念和欲望都悉数压制,闭上眼睛往前走了数十步,周围的黑影和叫嚣声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方纯澈无比的空间。
潇潇竹林下,一名青衫男子跪坐在蒲团上,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个残缺的棋局,他眉眼同之前的松绥一模一样,神情和气质却截然不同,他见江顾进来,并未露出丝毫惊讶,淡淡一笑,“江顾公子,请。”
江顾看了一眼他对面的蒲团,跪坐了下来。
松绥拢着袖子,安静地望着面前的残局,“能进到这里的江家人寥寥无几,我以为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很显然,之前的松绥依旧是幻象,他们仍处在幻境之中,而现在才是松绥真正的样子。
被困在神器之中万年之久,身上却依旧没有丝毫戾气与不甘,元神平静纯澈,散发着淡淡的微光,是江顾见过得最干净温和的神魂。
“之前那是你的前辈想象中我的样子。”松绥笑道:“被困了一万年,总该心有不甘的。”
“你难道甘心?”江顾记仇,眉梢微挑,“灵境公主就在外面,你可以出去见她一面。”
松绥笑道:“灵境已经陨落,见与不见也无甚区别,而且我与她的故事比他们想象出来的要简单得多,不过是求而不得。”
江顾道:“若真是如此,外面的幻境又为何全都碎裂?”
“这便要问一问你的那位小道侣了。”松绥道:“他身上的气息与这神器天生相克,容我说句冒犯的话,我从未见过如此脏污不堪的元神。”
虽然松绥说得客气,江顾也知道卫风的元神实在肮脏,但被别人这样直接点明,他还是感到了一丝不虞。
“如果用松绥息呢?”他问。
“便是用尽我的松绥息也无法让他干净半分,只怕是天生的邪物。”松绥摇头,“而且就算你能进到此处,我也只能给你一滴松绥息。”
一滴泪珠状的晶体从松绥手中缓缓浮现,飘到了江顾面前。
“松绥息除了能净化魂魄修补元神,还可以使人忘情绝爱心神安宁。”松绥神色平静道:“虽然公子看起来用不上,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一旦用了这松绥息,便与世间情爱再无缘分。”
“……”江顾敷衍地点头。
什么没用的破玩意儿。
松绥幻境(十二)
——
光怪陆离的幻境中, 卫风看着近在咫尺的江顾,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江顾’疑惑地看向他。
“你不是师父。”卫风咬牙道。
江顾的疑惑从来不会这么明显,更何况江顾绝不可能如此主动地想要同自己亲近——不把他丢出去就已经是江顾最大的仁慈了。
‘江顾’笑了起来,同江顾一模一样的声音里透着股勾人的魅惑,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也许只是你没有见过。”
他伸手搭在了卫风肩膀上, 又俯身凑了上去,“你不是一直都想——”
“滚开!”卫风一剑猛地劈到了他身上, 双目赤红愤怒地瞪着他, 鬼纹撕掉了方才被碰到的衣裳,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避如蛇蝎急退了数丈远。
师父不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碰自己,若是让师父知道了……卫风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唾沫,目光顿时变得坚定无比。
就算这个假师父说破了天,那也是他自己的小命要紧。
他正这样想着,面前混乱的画面忽然烟消云散, 变成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隐约有人声从竹林深处传来,他警惕地攥紧了手中的长剑, 为了防止这又是个迷惑人的幻境, 他索性变化成了团狰狞的鬼纹, 藏在黑雾中悄无声息地蠕动了过去。
刚离得近一些,便听见了道陌生的声音:“这便要问一问你的那位小道侣了……我从未见过如此脏污不堪的元神。”
紧接着便是江顾的声音:“如若用你的松绥息呢?”
他悄悄冒出了只眼睛从竹叶的缝隙中望了出去,便看见了江顾熟悉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