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清只好无奈放弃。
气人不是对手,看这样子,打也八成打不过。
他准备告诉观庭樾,再不放手的话就要喊人了。
刚一抬头,温热的唇便落了下来。
沈黎清瞪大了眼睛,却被观庭樾死死地扣着后脑,动弹不得,“闭眼。”观庭樾用清冷暗哑的声音命令道。
沈黎清下意识地去推他的胸膛,被观庭樾一把搂入怀里。
两人双双跌入柔软的皮质单人沙发,观庭樾的手掌有力地握着沈黎清的腰,腰部后仰,迫使沈黎清以一种非常羞耻的姿势跪坐在他腿上,微微仰着头承受这侵略性十足的吻。
沈黎清的唇瓣被吻得晶莹而红肿,很快,他就忘了反抗。
好像总是这样,观庭樾仿佛致人成瘾的迷幻剂,能让人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从防备到沉迷,沈黎清是个警惕的俗人,可再警惕也还是被欲望打败,不知不觉沦陷其中。
衬衫在纠缠之中有些凌乱,一个吻结束,沈黎清将脸埋在观庭樾颈窝里,止不住喘息。
只是一个吻而已,却让他感觉仿佛流干了全身的血液,精疲力竭,观庭樾怕不是个吸血鬼。
就在此时,门把手突然毫无征兆地转动。
沈黎清心里咯噔一下,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因为姿势幅度太大,腿麻了。
沈黎清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冷却了一样,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连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想请观庭樾帮忙,可惜为时已晚。
“黎清啊,我听楼下的管家说你上楼了,我去二楼找了你一圈,你阿姨和弟弟都来了,在楼下等着你呢,要不是允璟那孩子告诉我你在这,我还真……”
门打开的一瞬间,声音戛然而止。
沈黎清刚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腿部,单手撑着沙发想要起身,从门口朝这个方向看,就像是沈黎清把观庭樾压在沙发上意图不轨。
沈黎清简直快要疯了。
如果此时此刻来个人把他一枪崩了,他做鬼都会感激对方。
原以为是季澜回来了,没想到来的是他亲老子。
沈常林整个人杵在门口,像一座被雷劈了个正着的灰色雕塑,手还维持着开门的动作,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还是刚推门时的样子。
更糟糕的情况远不止于此。
下一秒,沈常林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老骆刚才来找我,黎清这孩子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来,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喜欢乱花钱。”
是华老的声音——
沈黎清腿一酸,好巧不巧地又压在了观庭樾身上,观庭樾闷哼一声,随后便扶起他的腰,把他搀了起来。
沈常林的眼睛红的快要滴血了,气急败坏地指着沈黎清,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
华老也看到了这一幕,但不愧是历经沧桑的楷模级人物,表情稍稍一滞,便抬手带上了门。
都怪这休息室隔音太好,竟然没提前听到脚步声。
门外不知发生了什么,再没有人推门进来。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要真是错觉就好了。
沈黎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满脸的生无可恋,仿佛一个等待死刑宣判的罪犯。
“观庭樾。”沈黎清嗓音发哑,“如果我死了,记得每年清明给我烧点纸钱。”
观庭樾理了理并不需要整理的衣领,站起身,淡声道:“怕吗?”
沈黎清目光空洞,茫然地看向他,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说:“我爹倒是无所谓,可是华老……”
“怎么,怕他不支持?”观庭樾似乎并不在意,走到沈黎清身边,将沈黎清搂在怀里,低声说:“怕的话就一直站在我身边,一切交给我。”
“观庭樾。”沈黎清仿佛刚从死亡里逃脱出来的幸存者,可马上就要面临下一场灾难,整个人都散发着死气。
“嗯”
“你向我求婚,是不是因为誊跃心仪的联姻对象是你?”沈黎清的声音很轻,像是故意不想让观庭樾听得真切,却又因着一种复杂至极的心情,偏偏要说出来。
如果观庭樾询问一句“你刚刚说什么”,沈黎清想,他绝不会把刚才的问题问第二遍。
但愿观庭樾没有听清吧。
沈黎清心里无限悲凉地想。
他突然间不是那么想要答案了。
就这样隔着一层窗户纸,不捅破,不拆穿,彼此之间留有一线余地,他至少还有和观庭樾谈笑风生的尊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沈黎清仿佛能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可那声音来自于他的大脑,休息室里并没有时钟。
是的,他后悔了,后悔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想要收回自己刚才的话,也渴望有什么声音来打破现在这样的安静。
忽然,观庭樾说:“沈黎清,你的戒指呢?”
沈黎清怔然抬头,支吾了一下说:“收起来了,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