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她社恐。”祁浪说,“我跟她呆一块儿,就是她最舒服的时候。”
临别时,anlia送给白禾一枚金灿灿的小星星戒指,拉丝的古法工艺,阳光下尤为璀璨耀眼。
白禾别提有多喜欢这枚小星星金戒指,有意无意扬起手,在祁浪眼前炫来炫去。
祁浪说:“下次,要戴钻石戒指。”
白禾欣赏着点缀着星星的手指尖,没有应这句话。
“再见了,小百合。”anlia拥抱了白禾,吻了吻她的额头,“下次见面,希望你更加快乐。”
“嗯!阿姨再见。”
白禾送走了anlia的宾利车,回头对祁浪说:“七,我要再去一下洗手间哦。”
祁浪担忧地问:“你今天吃坏肚子了?”
“没有,下午不是要去玩游艇吗,我收拾一下。”
“等你。”
白禾进了餐厅的洗手间,捧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努力克制,还是控制不住情绪的起伏…
anlia刚刚和祁浪聊天的时候,给她拨了一通电话。
她的用意,她也清楚了。
anlia不仅要让祁浪做出选择,同样,选择的权利也给到了白禾手里。
身旁有个女孩用温柔的粤语问她:“需要纸巾吗?”
“谢谢。”她接过纸巾,擦了擦脸。
很努力让自己不要哽咽,好不容易脱离,不想再浸泡在那情绪的深海中了。
……
下午,祁浪牵着白禾上了一艘干净洁白的游艇。
船长是个面容黝黑的男人,对他们笑笑,随后安安静静待在驾驶舱,驾驶着游艇出海。
望着湛蓝辽阔的海面,白禾想起上一次出海的情形,有她,大表哥,言译和小京…
这一晃眼,都快四年过去了,他们也从青涩稚嫩的小孩,变成了行将各奔天涯的成年人。
她看向坐在船头的少年,四年的时光,他眉宇间添了稳重与成熟,但眼神依旧清澈如初。
她和言译都变了,但祁浪从来不会变,他依旧是那个赤诚爱笑的少年,目光紧扣终点,清晰地知道自己要什么,理智得简直让人咬牙切齿。
白禾记得有一次,他的前任女朋友哭着给他打视频,问他为什么断崖式分手。
祁浪冷漠得像个机器人,告诉她,他不喜欢眼底没有自己、只有他的女孩。
那次,算是给白禾上了堂印象极深的人生一课。
爱不是相互凝视,相互捆绑,而是一起望向远方。
而悲哀的是,他们之间隔着一个阶级的鸿沟,他们的远方,难以交汇。
祁浪见白禾不说话,走过来,问她在想什么。
白禾笑着说:“我后悔了,该多叫几个朋友,只有我们两个不好玩。”
“我也觉得,现在叫他们过来。”说完,他摸出了手机。
白禾连忙阻止他:“不了,我们都出海了,又没有提前约人家,万一人家有事怎么办,哪能随叫随到。”
祁浪笑了,揉揉她的头:“你还是这样。”
永远将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船长帮他们整理了鱼竿和鱼饵,俩人坐在摇曳的船尾,一起钓鱼。
这片海域的鱼儿就没有鲨鱼岛的小鱼那么容易上钩了,俩人钓了半小时,一无所获。
夏风寂寂地吹着。
两个人似乎…都有心事。
“白禾,这次我跟你一起回去。”他说。
“啊?”
“你爸妈,回去看看他们,顺便回去参加毕业典礼,办各种手续。”
“还回来吗?”
“看情况。”祁浪看着波澜起伏的海面,“我和学长在大陆有项目,一直在投资跟进。相比于这边的事情,我还是喜欢更有挑战的自主创业。”
他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一直眨,一直眨,但这次白禾没有拆穿他。
“如果言译在的话,肯定能钓上来鱼。”白禾忽然说。
“他总能做好所有事。”
“但那几年,言译为了和我保持同频,明明是很有天赋,很闪闪发光的一个人,却变得很普通。”
祁浪不屑一顾地冷嗤:“所以你不会爱上他,失去自我的同时,也会失去自身魅力。”
“所以啊,你对女生也是这样要求的。永远,不要在爱情里迷失自我,成为爱的囚徒。”白禾的语气带着沉静的温柔,“后来言译放手了。”
“他放手是因为他把你弄生病了!”祁浪情绪明显不佳,甚至有点隐隐的怒意,“你今天会不会谈了太多言译的事情,是anlia让你想起他了,还是压根就没有忘过?”
“我一直在想他,祁浪。”白禾深吸一口气,“从刚刚和anlia分开,到上船,到此刻…我脑子里全是他。”
好坦诚,她和他从来坦诚相待,心里有什么都不会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