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都还没看见,便要与其中十八阶位的存在正面交手,这样力量的悬殊,只要是一个人都会感到落差和不可战胜的绝望。
恶魔……
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恶魔。
拉法埃尔并不知道恶魔为什么会与人类与那群傀儡狼狈为奸,但战场上可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既然是敌人,拉法埃尔唯独能思考的就是如何打败对方。
可百思之下,却并无任一方法,这才是拉法埃尔感到无力的源泉。
茉莉注意到了拉法埃尔那微微摇晃的手,她也是那场战争的亲历者,还是那个将重伤的拉法埃尔给救下的人,当然也知道他们面对的是怎么样一个存在。
再一次地,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小时候,母亲告诉自己,在她尚不是神话阶位的时候,她曾经与一位神话种的天使发生过冲突,与他在海里打得昏天地暗,虽然最后身负重伤在海底躺了好久,但她说,当时她非常兴奋,就算失败了也一点都不觉得挫败,甚至想等伤好了再打上天使的老巢,与之再战。
结果伤还没好多久,她兴致勃勃地准备再战时,父亲就已经提前帮她报了仇,让她颇为介怀。
所以,哪怕之后母亲再遇到比那天使更强百倍千倍的敌人,她却始终觉得不比当初在海底的那次战斗更快意。
而自己呢?
自己遇到了那样的神话种,却只想着逃跑!
虽然以事后的观点看来,自己带着受伤的拉法埃尔遁走是明智之举,而且能成功跑掉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茉莉自己是清楚的,那时并非是理智权衡后的决定,而是一种来自灵魂的难以抗衡的恐惧。
她当时是只想着逃跑,害怕得连看对方一眼都不敢,逃跑得连大脑都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一路狂奔。
简直和母亲是天差地别……
茉莉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拉法埃尔,她抿了抿唇,只是说道,
“那些存在是恶魔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从恶魔王朝之中逃出来。但先前,费舍尔不是说,他有……”
茉莉说着说着就噤了声,随后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拉法埃尔。因为按照道理,她和费舍尔私底下偷偷见面的事情是不应该让拉法埃尔知道的。包括费舍尔说会处理那两位恶魔的事情也是在私底下的见面之中告诉茉莉的,这样一说出来岂不是就暴露了?
但闻言的拉法埃尔只是看了茉莉一眼,并没有计较他们两个偷偷见面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今天早晨时自己装睡时听到的茉莉的动静,让她笃定就算他们两个见面也并不会做什么坏事;也或许是因为本身拉法埃尔对茉莉的感情就足够深重,此刻两人独处,她也不会去苛责与自己相处了四年半的姐妹。
其实如果真要按照相处的时间看来,茉莉待在拉法埃尔身边的时间是要远比费舍尔长的。
只可惜,情感上的事情并非能以时间的长短来计较的。
有多少人只是因为那可怜的惊鸿一瞥,便从此寝食难安,心里从此住了一个虚幻的影子;也有多少人,哪怕与身边人日夜共处同枕而眠,却各自心怀鬼胎各有心思。
与费舍尔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实在是太过于惊艳,甚至说,如果费舍尔没有那滥情的毛病,拉法埃尔甚至会觉得,哪怕是以多长的篇幅去记录他们之间的感情都不足为过。
相信对于茉莉而言也是这样,当初次离开海洋、涉世未深的她卷入亲人涉死、举目无亲的险境中时,那救她于水火的费舍尔便成为了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茉莉的话语戛然而止,而拉法埃尔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摇了摇头说道,
“我当然是愿意相信费舍尔的,哪怕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的能力还赶不上那位巴巴托斯。他说,对方不止有一位类似于巴巴托斯的恶魔,那里还有另外一位,就是当时将那个人类记者送过来的……阿加雷斯?”
“还有……一位?”
“嗯,我都不敢想象,两位那样存在的恶魔到底会有多么恐怖……我相信费舍尔可能已经有了处理他们的办法,毕竟以他那样的性格,如果没有一点眉目是断不会说出他去解决这样的话来的……”
“那拉法埃尔在担心什么呢?”
拉法埃尔犹豫了片刻,随后转过头来看向她,
“我是在担心他所用的方法。”
“……方法?”
“嗯,每当想到费舍尔正在帮助我的时候,我有时会做一些噩梦,梦到一些……我不太记得具体内容的梦。我忘记了我看到了什么,但我却还记得我在梦中的感觉,那种……不安和恐惧。我不知道这是因为那些强大恶魔还是因为我对他的怀疑……”
拉法埃尔停顿了好几秒,随后才补上了未完的话语,
“我相信他对你我的情谊,所以我怀疑他可能会为了救我们做出不应该的决断,以外道和不正确的方法去铤而走险。如果是这样,他会付出的代价将会是我难以接受的,哪怕最后他真的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