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话没有出口,费舍尔也没有追问,只阅读起了她藏在自己怀里粉红的耳垂,
“费舍尔,其实我今天真的很高兴……我知道对纳黎人而言,十九岁的婚礼实在是太早太早了,我也知道我很青涩,很多事情都做得不够成熟,可只有今天,我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这样,即使前面没有其他方法能让我活下去,能达成我想要和你一起奔跑的愿望,那也足够了。”
费舍尔微微一愣,脚步渐缓了一些,他知道瓦伦蒂娜在考虑如果梧桐树内没有能改变她骨肉的方法的后事,其实费舍尔自己也不能确定,月公主的遗旨也并没有说明,如果万一……只是万一,她真的会在二十岁前就因为血脉而离去人世该怎么办呢?
不知为何,费舍尔又想到了厄尔温德的生命补完手册和自己身上的灵魂补完手册,如果自己拥有这两本手册的话,那么即使瓦伦蒂娜身死自己也……
就在耳边的低语又开始呢喃之前,一双冰冰凉凉的手却忽然抚上了费舍尔的脸颊,将他的目光拉下,和怀中的瓦伦蒂娜对视起来。
她带着微笑,只是说道,
“我是说,真的足够了,如果到时候真的万事皆休,只要有今天,之后费舍尔也不忘记我,就足够了……其实之前费舍尔在梦里问我的问题我一直有在思考,如果凤凰们真的能完全预见未来,那么为什么他们还会灭亡呢?”
“我始终觉得,为了能看见的预言而付出努力企图改变它是正常的,但未必要到不顾一切的地步,那样就未免矫枉过正了不是吗?为了一点点活下去的时间,为了一点点渺茫的希望而放弃已经拥有过的一切,未免也太掉价了……在我知道我可能在二十岁就会死去时,我也觉得好不公平好难过,想要试着能活得更久一些,哪怕只是一天都好。”
“但,难道这世界上的快乐是可以被穷尽的吗?”
“在雪花堡垒时我想要出去,出去后又想要和志同道合的人交流,交流之后认识了你又想要了解你更多,了解你更多之后又想要和你长相厮守,到底要快乐到什么地步才能让我满足呢?”
瓦伦蒂娜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住了身旁的费舍尔,只是说道,
“所以啊,费舍尔,只是今天,我将一切都交给你,我还在你的身边,你的目光中接受、喜爱着不完整的我……只是这样的今天,就已经足够了。”
怀中,瓦伦蒂娜娇小的身子轻盈不足一握,那拖长的披挂如凤凰的尾羽一般将她残缺的双腿遮盖,一路在雪地上拉出了好长好长的痕迹。
耳边的低语缓慢消解,或许是因为她的话语,此时此刻,费舍尔这位土生土长的纳黎人也觉得知足起来。
“咚咚咚~”
围墙内,一根根蜡烛已经点燃,工作的女巨魔们也被自己的丈夫拉着远离了那梧桐树雕像四周。
今夜,他们要圣婚了。
圣婚
“咚~咚~咚~”
在前面比较简化的流程之后,费舍尔抱着穿着修长披挂衣物的瓦伦蒂娜一路回到了巨魔种为他们修建的围墙之前,不少女巨魔种还在外面东张西望,一直将目光放在那俊秀的费舍尔身上,结果还没看几秒,便被后面的达力乌乌和可可利亚给喝退了。
“所有人,退开圣婚的场地,保持安静!”
达力乌乌在说完这一切之后,他便对着费舍尔和瓦伦蒂娜指了指前面那打开了一道门扉的围墙,示意他们进去,费舍尔便抱着瓦伦蒂娜进入了围墙之中,满地都是点燃的烛火,圣婚没有清扫地面霜雪的传统,在北境的文化中,霜雪是纯洁的象征,所以那些点燃的火焰便如同漂浮在一片柔软的白色上一般。
火焰形成了一条通往帐篷的道路,费舍尔将她身下修长的披挂卷了起来,以免被旁边的烛火给点燃,而后面则有两位巨魔抱起了巨大的石块,将围墙的最后一道缝隙给填上。
“费舍尔,梧桐树……”
待在费舍尔怀里的瓦伦蒂娜指了指帐篷上方那巨大的树形雕像,火焰将帐篷的阴影打在了梧桐树上,费舍尔这才想起来之前达力乌乌说过的圣婚流程,毕竟他也不知道所谓月公主留下的遗旨到底有什么目的,这帮能透视未来的种族神神叨叨的,若是有特别的用处他却没有执行那可就坏了。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单膝跪在了梧桐树的前面,以梧桐树来代指两方的亲族,并向其他的族人宣告两人的关系,
“爸爸、妈妈、海迪琳,虽然你们不在这里,但希望你们能看到,现在我想要在你们的见证下将我的一切托付给眼前的人,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需要你们的祝福来赐予我走下去的勇气……”
听到了瓦伦蒂娜认真的低低诵念声,即使是费舍尔也在这样的氛围下被感染,他没有开口,对着梧桐树闭上了眼睛,冥冥中,他似乎又看见了那穿着厚重黑色修女袍的金发女士背对着自己,她在研读《创世经》,小时候自己和一大群孤儿夜晚睡觉时,她便会在旁边守夜。
微弱的烛火下,费舍尔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偶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