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思绪流转,病危忽略阮景璋落在自己身上那宛若毒蛇般阴鸷的目光,满含杀意。
阮景璋看
着从头到脚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男人,喉咙里藏着个破风箱,含着血嗬嗬作响:“你是谁?”
韩榆不予理会,松开钳住他脖子的手:“带走吧。”
沙哑阴冷的嗓音穿透夜色,显然不是他原本的音色。
自有黑衣人上前来,无视阮景璋多处骨骼断裂,粗暴地将其捆缚起来。
越含玉走过来,声线是如出一辙的沙哑:“我这边也解决了。”
韩榆嗯了一声,命人清扫战场,和越含玉走远了些。
“想不到竟然是他。”韩榆揭开面罩,露出紧抿的唇,吐出一口浊气又扣回到脸上,“还是说,他只是一条中不溜丢的鱼,真正的大鱼还没钓上来?”
越含玉很理解韩榆的复杂心情,轻拍他的小臂,温言宽慰道:“即便不是,他在大魏细作里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算收获颇多。”
韩榆按了下被阮景璋划破的衣料,低声咕哝:“阮景璋身手非常好,所以以前是在藏拙?”
当年他用匕首刺穿阮景璋的左手,后者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或许吧。”越含玉漫不经心道,“今夜的动作已经打草惊蛇,又涉及阮氏一族,还得跟皇帝透个气。”
提起阮家,韩榆顿时来了精神,把是否藏拙的疑惑抛诸脑后:“下面我就不插手了,你自行安排可好?”
越含玉应好,临走前借着墙壁遮挡,迈步上前,轻松拥了韩榆一下。
韩榆失笑,冷沉的眸子回暖:“注意安
全,我先走了。”
“至于阮景璋和阮家”韩榆沉吟片刻,说了个人名,“你可以去找她。”
“好,交给我。”
越含玉目送他离开,这才折返回去。
韩榆的战斗已经结束,她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宫里的那位,可比数十个灰衣人难缠得多。
需要好好考虑,怎么把他糊弄过去。
还有阮家,索性趁此机会,让它永远消失。
黑衣人来去无声,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韩榆和阮景璋缠斗的房顶下,当家人被吵醒,骂骂咧咧往外走。
“我到要看看,是哪个混蛋半夜不睡觉咦?这水泥地好端端的怎么裂开了?”
男人蹲在地上研究半天,最终得出被什么东西砸坏了的结论。
“这得多重的东西啊,算了,明天去找修路队的人过来补一下。”
男人打了个哈欠,回屋继续睡。
这厢刚闭上眼,外面又响起大动静。
杂乱无章的脚步,铿锵尖锐的金属音,还有断断续续的惨叫,吵得人无法入眠。
男人躺在床上,跟同样被吵醒的妻子面面相觑。
妇人搂紧被子,咕咚咽了口唾沫:“外面怎么回事?”
男人舌头都捋不直了:“我、我不晓得。”
妇人孙氏翻了个白眼,拍了下自家男人:“卢大福,你去看看。”
卢大福疯狂摇头,往被子里缩:“不不不,我不去!”
反对无效。
卢大福被孙氏一脚踢下床,软手软脚地龟速挪到
门口,半蹲下身,从门缝往外看。
月光黯淡,刀剑锵鸣。
锋利的剑刃划破脖子,大股的鲜血飚出,为这难念的长夜增添一抹艳色。
“啊——!”
尖叫刚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就被一只手死死捂住。
卢大福转动眼珠,从余光看到孙氏惨白的脸。
“叫什么叫?你不要命了?!”孙氏嘴唇哆嗦着,用气音呵斥,“我冷眼瞧着,其中有一方穿着禁军的衣裳,怕是朝廷在捉拿犯人呢。”
“朝廷?”卢大福忽然想到不久前的动静,脸上血色尽褪,“媳妇儿,我刚才差点人没了。”
之前没被吵醒的孙氏:“???”
“瞎嚷嚷什么呢,赶紧回去睡,朝廷的事儿怎么也扯不到咱们老百姓头上来。”
卢大福被孙氏一巴掌拍醒,抹去额头的汗珠,轻一脚重一脚地回屋去了。
刚躺下,屋顶传来噼里啪啦的踩踏声。
迅疾如风,像在人的脑袋上踏过,贴着头皮能剐下一层肉。
卢大福打了个寒颤,唯恐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有人踩穿瓦片掉到家里来,就这么仰面躺着,睁眼到天明。
翌日,东方出现一抹鱼肚白。
卢大福挂着俩黑眼圈,鬼魂一样地飘出门。
左邻右舍正聚一起谈天,说的正是昨夜的骚动。
“昨儿夜里睡得好好的,冷不丁惊醒过来,一直到天亮都没敢睡。”
“谁不是呢,我一家人手无寸铁的,万一有人闯进来,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到
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