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有灵,定然不愿带着一身污名去世。
韩榆作了一揖,悄然离开了。
“你说什么?南阳伯暴毙而亡?”
永庆帝被全公公从睡梦中唤醒,正满心不虞,伤口的疼痛更让他烦躁,当场拂落床边矮几上的茶杯。
全公公利索跪下,尖细的嗓子压低,显得轻而柔:“殿下得知陛下出事,连夜赶来祭宫,见您已经睡下,就转道去审问南阳伯。”
“长平来了?”
永庆帝怔了下,看到映在殿门上的纤细身影,面上的愠怒缓和几分。
命悬一线时,他的儿子们看似担忧关切,实则背地里小动作频频。
拉拢朝臣,越俎代庖指挥禁军,甚至觉得他或许再也醒不过来,与拥趸亲信谋划夺权登基。
想到这里,永庆帝胸口气血翻涌,连着深呼吸几下,勉强平息怒火。
唯有长平,在意的只是他
这个父亲本身。
这一刻,永庆帝忘却了昔日多年对长平公主的明捧暗杀,浑浊干涸的眼里竟湿润了。
全公公看在眼里,无声无息地垂下头。
“你去把长平叫进来。”
“是。”
全公公离开,再进来已是两个人。
“父皇。”越含玉上前来,“您的伤势如何?”
永庆帝摇了摇头,不想说太多,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好端端的,南阳伯怎么死了?”
越含玉正襟危坐,双手自然交叠在腿上:“父皇,长平以为南阳伯是替罪羊,真正导致白天那场变故的另有他人。”
永庆帝眼神骤冷:“怎么说?”
“长平去见南阳伯,发现他早已身亡,禁军跟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东翻西找。”
“事况紧急,长平见他们没找出什么,便带着一众禁军前来找您。”
“谁知走到半路,那端着南阳伯饭食的禁军莽莽撞撞,差点砸了饭食。”
“父皇曾与长平说过,做贼心虚才会急着毁尸灭迹,这不正应了此人的行为。”
“长平接住了那一菜一汤,又让人拿住那禁军。”越含玉语调平缓,说到紧张处仍旧面无表情,“果然不出所料,长平的护卫刚带他下去,那禁军便中毒身亡了。”
永庆帝瞳孔骤缩:“中毒身亡?”
越含玉颔首:“护卫检查过,他口中藏了毒囊,见势不妙就咬破毒囊,长平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他就已经七窍流血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