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还能听到孩童吟唱着花神娘娘有关的歌谣。
“花深人不见,神女小桃开。欲问前年事,作春又一来。”【1】
六月初二,第一批游人相继离去,也是吴同知幼子的及冠之日。
身为五品官最小的儿子,吴锐自有一番傲气,下巴抬得高高
的。
“久闻大人盛名,今日得见,果真不同凡响。”吴锐作了一揖,“大人为云远府所做的一切,学生万分钦佩,一直视您为学习的榜样。”
吴锐已有童生功名,四月份才考上的。
韩榆看他对自己还算谦逊有礼,眼里的敬佩不似作伪,便有心指点一二。
吴同知和吴锐自是感激不尽,及冠礼结束后还回了厚礼。
韩榆没要,径直往外走去。
吴家父子二人相送,直到门口才被韩榆拦下:“吴大人留步。”
吴同知满口应好,却发现韩榆伫立在原地,不说话也没迈开步子。
抬头一看,韩榆正盯着不远处巷口的一只黑猫看。
吴同知心思流转,笑着道:“大人若是喜欢,下官让人把它捉了来,给您带回家去。”
韩榆摇头:“不必了,家中已有一只猫,再带一只回去,它怕是要生气。”
吴同知和吴锐都笑了,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再怎么喜欢,也只是一只不通人性的小家伙,如何知道喜怒哀乐?
怕是知府大人嫌麻烦,不愿带回去呢。
可他们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猫,它可以是大白小白,大黑小灰,但唯独不是壮壮。
壮壮只有一个。
韩榆拱了拱手,独自离开了。
韩榆在马车内坐定,韩二便低声禀报。
“主子,韩四韩五回来了。”
“如何?”
韩榆把玩着腰间玉佩的穗子,不徐不疾地问道。
韩二跪坐在柔软的毛毯上,一板一眼地汇报。
从云远府到越京,押解队伍遇到不止二十次大规模的围追截杀,几乎每两天就遇到一次。
且每次刺客的数量都不下二十人,若非士卒舍命相护,再有韩四韩五暗中清理拦截,马三的坟头草怕是已经三尺高了。
即便如此,士卒的数量还在不断锐减。
从最开始的一二百人降到一百余人,再到最后的数十人。
队伍行至一个月十六天的时候,一群多达数十人的刺客从天而降。
而彼时,士卒只剩三十多人,对方差不多是他们的两倍。
不得已之下,韩四韩五被迫现身,与刺客战在一处。
他们俩被十几个刺客缠住,好容易脱身,马三和几个侏儒已经断气了,三十多个士卒也只剩几人侥幸存活。
他们受了很重的伤,命悬一线,是韩四韩五救了他们。
他二人铭记韩榆的命令,马三可以死,士卒必须活着。
或者说,必须有士卒能活着抵达越京。
韩四表明身份,他们是知府大人花重金请来的江湖高手。
士卒们信了,又被韩五告知马三等人的身份。
他们悲愤交加,带着伤再次上路。
“大魏细作潜伏在大越,其心可诛,为了大越,为
了知府大人,我们就算是爬,也要爬到越京城!”
韩四韩五替士卒们细微调整了五官和身高体型,一行人再次上路。
接下来,他们先遇到的不是刺客,而是意外之喜。
“近五十名女子策马而来,表明是那位授意她们前来营救,韩四确认过后,就把士卒交给了她们,和韩五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韩榆轻嘶一声,眼前浮现书架上经过特殊处理,虽彻底枯萎却还保持原样的百合花环。
他就知道,越含玉不会容许他有一刻钟脱离她的视线。
这该死的掌控欲,让人好气又好笑。
越含玉这人又犟又轴,问她再多都不肯说,一问就化作蜗牛缩进壳里。
等韩榆一撤回问题,就又冒出头来,堂而皇之地,嚣张至极地向他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拿上次云合节来说,韩榆才不信她是顺路过来。
比起办事顺便来看他,韩榆更倾向于过来看他,顺便办点事。
韩榆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玉佩的穗子,扯得乱七八糟。
剪不断,理还乱。
韩榆定了定心神,又问:“韩四韩五如何了?”
刺客来势汹汹,想必是受了伤的。
韩二垂着眼睛说:“他们的伤始终没好过,伤口早已化脓,回来后高热不退,韩九给他们看过,灌了药已经睡下了。”
韩榆蹙眉,眼底淬着寒意:“让他们好好养伤,韩九缺什么直接去库房取。”
韩二点头:“属下替韩四韩五谢过主子。”
韩
榆挥挥手,他退出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