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小小地抿一口,一如既往的
辛辣。
不过确实是好酒。
“韩状元怎么只喝一口?”三皇子皱眉,“可是对本皇子有什么不满?”
韩榆急忙摇头:“微臣不敢,只是微臣甚少饮酒,酒量很浅。”
三皇子不甚在意地笑了下,一把搂住韩榆:“无妨,你若是醉了,本皇子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韩榆明显感觉到,当三皇子做出这一举动,上百道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
针扎一样的刺挠。
“可是”韩榆有些迟疑,很是为难地说,“微臣担心待会儿酒意上头,闹出什么笑话来。”
“韩状元大可放心,就算你做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本皇子也会在父皇面前为你说情的。”三皇子拍着胸口,跟韩榆打包票。
“那、那好吧。”
韩榆面露赧然,仰头一饮而尽。
三皇子当即流露出满意的神色,放在韩榆肩膀上的手却没松开:“韩状元不过一十六岁便连中六元,本皇子有幸读过你以前的诗作,当真不凡,若有机会,你我二人促膝长谈一番可好?”
韩榆身旁的沈华灿和席乐安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像孙大圣那般,拔根毫毛把三皇子变小,然后丢出去,好让大家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他们这里。
沈华灿低着头,迅速看一眼三皇子,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五皇子和十皇子见三皇子跟韩榆打成一片,自然不甘心,也端着酒杯过来。
正欲开口,韩榆突然“砰”一声
,重重把酒杯砸到桌上。
“十年寒窗苦读日,一朝金榜题名时!”
语调抑扬顿挫,慷慨激昂,听得人手一抖,心也跟着一颤。
“韩某今朝被陛下钦点为状元,得以插花披红,风光游街嗝韩某铭感五内,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唔热泪盈眶!”
沈华灿&席乐安:“”
所有人:“!!!”
“韩某在此指、指天发誓,定会结草衔环,肝脑涂、涂地报答陛下知遇之恩!”
韩榆肩膀轻颤,握住傻眼的三皇子的手:“这位兄台,你可知道,当传胪官念到韩某的名字,韩某有多激动?”
“韩某热泪盈眶,感激涕零”
三皇子:“”
你有多激动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很无语。
一杯酒而已,怎么这么快就醉了?
还搁这儿发酒疯。
皇子的手是你能摸的?
三皇子嘴角抽搐,沉着脸就要把手抽回来。
韩榆却率先松开三皇子,高举双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一瞬,难受得拧起眉头,同时捂住胸口。
“我我”
三皇子见状,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打算往旁边挪一挪,远离韩榆这个酒疯子。
然而不待他有所动作,就被韩榆一把薅住。
“呕——”
“啊啊啊啊韩榆我杀了你!”
三皇子低头看着身上的酒液,恨不得当场死过去。
再看韩榆
,他趴在桌上,两条长腿委屈地蜷曲着,睡得香甜。
“来人,把本皇子的剑拿来!”
“本皇子要宰了韩榆!”
“谁都别拦我!”
“别拦我啊啊啊啊啊!!!”
在三皇子尖叫和其他人的劝说声中,韩榆挠挠脸,脖子转了个方向继续睡,全程眼睛都没睁开。
韩榆:zzzzzz
“小全子,你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好让朕高兴高兴!”
帝王寝殿内,永庆帝着一身寝衣,满是兴味地拍打身下的贵妃榻。
明明是仲春时节,屋里也没有任何取暖的炭盆,永庆帝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他刚吃了一粒丹药,这会儿只觉浑身燥热,宛若置身火炉之中。
永庆帝扯了扯衣襟,懒洋洋地闭眼,示意全公公快些说。
全公公微微弓着腰,绘声绘色地讲述起皇家别苑内发生的事。
“状元郎醉得不省人事,几位殿下都拦着三殿下,还说什么状元郎只是个孩子,只是一时顽皮,气得三殿下当场丢了剑扬长而去。”
永庆帝睁开眼:“所以说,老三真没能拿韩榆如何?”
全公公点头:“几位殿下都护得紧,生怕状元郎被三殿下伤着。”
“呵,他们何时这般良善了?”永庆帝眼神微冷,“韩榆呢?他又是什么反应?”
全公公没忍住,噗嗤笑了:“状元郎睡得可香,再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他,最后还是沈大人的孙子与另一位二甲进士带他回去的。”
永庆帝本来因为韩榆的反应乐不可支,听了后半句,嘴角倏地落下。
良久,吐出一句:“是朕对不住他,可是朕没办法啊。”
语气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