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些天我尽量不出门,二哥那边顶多再过个三两天就不去府衙了,只要不出门,就不会出事。”先安了小伙伴的心,韩榆又提醒他,“这事你先别跟师公说
,以免他担心。”
“担心什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担心吴家找你的麻烦?”
韩榆后背一僵,慢吞吞转过身去。
沈绍钧睨了韩榆一眼,对视间一切尽在不言中,又看向沈华灿:“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吴家知道榆哥儿和沈家的关系。”
越京那边,蔡次辅明摆着站在世家的对立面。
他这个弟子只认死理,并且护短。
韩榆是他的师侄,吴家在这个节骨眼上只想将存在感降到最低,息事宁人,哪里敢招惹蔡次辅这活阎王。
况且,韩榆本身就不好惹,甚至比他那大弟子更护短。
沈绍钧丝毫不怀疑,真要惹毛了韩榆,他能把吴家人穿成糖葫芦。
他这个徒孙,心硬着呢。
沈绍钧此番承诺,被沈华灿解读成祖父会出面保下韩榆。
沈华灿喜不自禁:“多谢祖父,榆哥儿一家的安危就交托到您的手上了。”
沈绍钧:“???”
韩榆轻咳一声,压下嘴角上扬的弧度,恭恭敬敬地作揖:“是,多谢师公。”
沈绍钧差点气笑了。
这小子不仅心硬,还忒会做戏!
“不是说要去谢家?赶紧去吧。”老爷子忍着嫌弃,挥袖撵人。
韩榆弯眼笑,与沈华灿出了家门。
正月里便要动身进京,来回奔波太过麻烦,韩榆三人今年就留在安庆府过年。
眼看年关将至,各处洋溢着过年的喜悦,唯独谢家上方的阴云经久不散。
独子当街横死,这对一个家庭来说无异
于天崩地裂。
安庆书院的学生放心不下,每天都会有人前去探望谢家人,以免他们想不开,做出一些过激的事。
今天轮到韩榆和沈华灿。
短短数日,谢不凡的爹娘仿佛老了二十岁,后背佝偻,白发横生。
韩榆嘴甜会说话,沈华灿温和贴心,很好地慰藉了两位叔婶受伤的内心。
谢不凡的爹说:“这几日多谢你们,读书这么辛苦还要过来。”
韩榆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红薯干,腮帮子都咬酸了:“瞧您这话说的,我最爱吃您家的红薯干,清甜又有韧劲儿。自从来了安庆府读书,我已经许久没吃到了,早就嘴馋了。”
谢不凡的母亲露出一丝浅淡的笑,皱纹舒展开来:“不久前一位姓陆的公子来过,只是没待多久就被他家里人叫走了。”
“我瞧着他走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有点担心,就跟着出去,结果马车已经走远了。”
“我思来想去,还是不太放心,还请你们回头问一问。”
谢家出了这样的事,很多人都嫌晦气,她担心那个小公子因为谢家受到苛责。
韩榆和沈华灿不约而同想到陆听寒。
说来也奇怪,陆听寒对请愿一事表现得很平淡,让韩榆觉得之前感知到的激烈情绪是错觉。
谢不凡下葬那天,很多同窗都到场了,唯独陆听寒这个向来爱凑热闹的缺席了。
今日来谢家,中途又匆匆离去,着实惹人生疑。
韩榆和沈华灿对视,从彼此眼
中捕捉到相同的疑惑。
韩榆面上不显,温言道:“那位陆兄我们认得,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叔和婶子无需挂怀。”
沈华灿点头附和。
谢不凡的爹娘这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