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瞬时消散无踪。
“四姐,你才十三岁。”韩榆幽幽提醒她。
“十三岁又如何?”韩兰芸昂首冷哼,“不代表我没有规划啊。”
韩榆对这个有八百个心眼子,骨子里藏着桀骜不驯的姐姐很是头疼,但还是很给面子地问:“什么规划?”
韩兰芸嘿嘿笑:“自然是一辈子不成婚,手头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身边还有俊俏多姿的小郎君!”
韩榆:“???”
韩榆:“”
韩榆素来知晓,他这四姐的很多想法都过于超前。
但这未免也太超前了吧?!
不成婚可以理解,最后那句
韩榆忽然想到什么,神情转为严肃:“四姐,这话你又是从哪学来的?”
韩兰芸最爱八卦,还喜欢背着他们搜罗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家里人屡禁不止,就算没收了所有,过段时间又会在犄角旮旯里——比如床和墙的夹缝,抽屉的底端,床帐顶部等隐秘的地方——发现新一批的话本子。
近两年里,韩兰芸没少和萧水容斗智斗勇。
听韩榆这样问,韩兰芸脑中警铃大作,挤出谄媚且讨好的笑:“榆哥儿啊”
韩榆不搭理她,径自走向她房间。
虽说男女有别,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以前韩榆看她读书识字还算用功,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嘛韩榆觉得不能再无视下去了。
韩榆避开床铺,在屋里翻找一圈,挖出
一摞话本子。
倒也不全都是谈情说爱的,还有奇闻异志,妖魔鬼怪之类。
韩榆草草翻两页,把书抱起来,越过泪眼汪汪的韩兰芸直往外走。
“榆哥儿!”韩兰芸快步跟上。
于是,接下来上演了一场姐弟之间的话本子争夺战。
韩榆一个不慎被韩兰芸抄了近道,从后面锁住脖子。
不疼,但是差点把韩榆勒得断气。
韩榆果断祭出老母亲:“你再不松手,我就把话本子送到娘那边!”
吓得韩兰芸连忙撒手。
韩榆趁机溜之大吉,留韩兰芸在原地欲哭无泪。
话本子在韩榆手里握了一旬,韩兰芸每日望眼欲穿,只盼着她的大宝贝能早日回到身边。
韩榆看在她不曾荒废了读书,新作的诗又颇具韵味的份上,把书还回去。
韩兰芸喜出望外,她以为话本子回不来了:“榆哥儿真好,不枉四姐疼你一场。”
说完吧唧一口亲在话本子上:“诶呦,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四姐你这口无遮拦的习惯也该改改了。”韩榆忍不住扶额,“被外人听了去,可是会落人话柄的。”
犹记得韩兰芸小时候学黄秀兰说话,被村民听去,背后说道了许久。
韩兰芸喜色淡去,挠了挠脸:“唉,我在外人面前不会这样的,因为是你们,我才放心大胆地说啊。”
“况且我本来就不想成亲,要那些个臭男人作甚?”
韩兰芸年方十三,该懂的也都懂了。
她知道韩宏庆为什么年
纪轻轻就去世,对此除了厌恶就是厌恶。
万一她嫁了人,日后的夫君也是韩宏庆这般模样,又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杜绝这一可能性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嫁人。
呵,她韩兰芸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和大姐二姐三姐在一起,韩榆明显感觉到自己是被照顾的那个。
包括大哥二哥也是如此。
可在韩兰芸面前,韩榆有种他才是哥哥的错觉。
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韩兰芸有二百块是反骨。
韩榆轻揉眉心,语重心长道:“四姐如何打算,我都支持你的决定,但不可肆意妄言,四姐可明白?”
韩兰芸眼珠子转一圈,回到韩榆脸上:“我若说以后想要经商,你也同意,也支持我?”
她深知榆哥儿和二哥有着相同的目标——科举入仕。
商贾地位低微,将来若是被同僚知晓,多半是会被嘲笑,甚至成为攻讦他们的理由。
韩榆在韩兰芸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微微眯起眼:“这就是你背着家里人做绣活,偷偷拿去卖的理由?”
韩兰芸打了个磕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榆似笑非笑:“你猜。”
韩兰芸:“行吧,算你厉害。”
韩榆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但笑不语。
“我是喜欢读书,但对经商更感兴趣。”说到这里,韩兰芸的眼睛格外明亮,“前年给咱家铺子做账,我发现我很享受拨弄算珠发出的声响。”
韩榆眼里闪过一
丝意外。
担心越京那边再对韩家人动手,韩榆有让人暗中保护他们。
从去年开始,韩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