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他头一回参加县试,被祁高驰告知自己榜上有名时,表现出来的样子比韩
榆还要呆上几分。
往事不堪回首,但不妨碍韩大人欣赏韩榆的窘态。
韩榆对此毫不知情,等韩宏晔回来,便火急火燎地问:“爹,安哥儿和灿哥儿如何?”
他的成绩已然明了,现在更关心小伙伴的名次。
韩宏晔顾不上一路被推搡得乱七八糟的衣裳,语速极快地道:“安哥儿十二名,灿哥儿第二。”
两道呼气声同时响起。
“十二名?”席乐安喜上眉梢,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我爹娘若是知道,定然会为我骄傲的。”
韩宏晔看向韩榆,心想他也为榆哥儿骄傲。
县案首啊,所有考生里的头一位。
松哥儿成案首的时候,韩宏晔也在心里偷偷羡慕过大哥,生了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儿子。
转念一想,自家的榆哥儿也是个好孩子,并不比松哥儿差到哪里去。
只是他和大哥一样,希望孩子能出人头地,却不会给他们施加过多的压力。
所以对韩榆,韩宏晔只希望他高低能考个功名回来,日后也不必为了生计发愁,做个富家翁足矣。
谁知榆哥儿竟然考了第一名!
他方才看榜时可注意到了,在场十之八九的考生都比榆哥儿大,但是他们都输给了榆哥儿。
这让老父亲很难不生出与有荣焉的骄傲。
县案首是他的儿子!
不过他时刻铭记出客栈前榆哥儿曾再三叮嘱,要低调行事,不可太过张扬,只能握紧拳头暗自欢喜。
否则他定要爬到那告示牌
上,狠狠手舞足蹈一番。
再看沈华灿,失落是不可避免,面上不显分毫,附和席乐安的话:“没错,祖父也会高兴的。”
这么多年来朝夕相处,了解得越深,沈华灿就越是对韩榆服气。
无论是读书,还是在应对其他一些事上,韩榆都胜他一筹。
沈华灿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所以得知自己排在韩榆后一位,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大家心思各异,就数韩松最为冷静,惹得韩榆看他好几眼。
“看什么?”韩松问。
韩榆偏过头:“二哥对我这回可满意?”
韩松坦然承认:“满意。”
怎么不满意呢?
他见证了韩榆每一点的进步,也改变了韩榆原本的人生轨迹。
这样的韩榆,万众瞩目,无比灿烂。
不远处有声音响起:“我记得小三元也是出自太平镇桃花村吧?”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经你一提醒,小三元和本届县案首都姓韩呢。”
“他们俩不会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是与不是,找县案首问一问不就好了?”
考生们都是行动派,又很好奇这位新鲜出炉的县案首,便行动起来。
韩榆见势不妙:“跑!”
不待众人有所觉察,就拉着亲人好友逃之夭夭了。
不远处,来自罗家私塾的知情人望着韩榆狂奔而去的背影,面面相觑。
“他就这么走了?”
“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要是那些人找过来,咱们要不要实话实说?”
说什么?
说韩榆和
韩松两兄弟是同样的丧心病狂,压根不给同窗留活路,从年初到年尾和他们卷生卷死?
这样就算抬高了韩榆二人,也会让他们这些成绩平平的人很没面子的好吧?!
虽然他们早就习惯被韩榆吊打了。
“走走走,赶紧回吧。”
这一行人中,冯宁全程一言不发。
直到离开,才回头深深看了眼告示板,步履沉重地离开了。
“爹,二哥,你们先收拾东西,我去给邈邈和宝珠买点东西。”
韩榆打过招呼,就一溜小跑着下楼去。
在楼梯口,韩榆迎面撞上看榜回来的同窗们。
“恭喜你,喜得案首。”
“这是要出门去?”
韩榆面带微笑:“嗯,去给家里人买点东西。”
“哦哦,行,你去吧。”同窗们自发让开一条道。
韩榆抿唇笑:“多谢。”
路过冯宁时,韩榆发现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冯宁每次见他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韩榆也没多想,直奔客栈对面的杂货铺。
邈邈一天比一天大,小手也愈发有力气了,每每攥住韩榆的手指,都要费些力气才能拔出来。
不过小孩子骨头软,韩榆舍不得韩文邈吃痛,通常这时候都会好声好气地跟他打商量,再慢慢把他手指掰开。
上个月韩榆卖了个布老虎回去,韩文邈爱不释手,睡觉抱怀里,醒着也总爱拿它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