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怎么了?可是什么东西摔了?”
韩榆这才发现,老妪那双眼的异样。
韩榆心里不太舒服,手指抠弄着衣料:“老人家,冒昧问一句,您的眼睛”
老妪灰暗的眼珠子微不可察地转动,咳着说:“年轻的时候总是在灯下做针线活,熬坏了眼睛。”
韩榆和韩宏昊对视一眼,按在后者小臂上的手略微用力。
韩宏昊张了张嘴,下颚不住颤抖。
韩榆轻轻摇头:“方才我大伯不慎摔了东西,您继续说。”
老妪从善如流地道:“我男人叫韩发,我生了三个孩子,一个闺女两个儿子,这一晃三十来年过去,他们应该早就成婚生子了。”
提及自己的孩子,老妪眼里充满了母性的慈爱。
她看不太清楚韩宏昊的脸,但通过对方的声音,可以判断出他的大致年龄。
“我大闺女叫韩春岚,大儿子叫韩宏昊,最小的儿子叫韩宏晔,当年我被卖到主家时,宏晔刚出生没多久。”
“这一晃多年,我两个儿子应该跟你差不多大。”老妪字里行间夹杂着愧疚,因为这些年缺失的陪伴,“对了孩子,你姓甚名谁?你爹叫什么?”
韩宏昊因情绪激动脸
色涨红,额头和脖子上暴起不同程度的青筋。
他瞳孔骤缩,小山般的身躯摇摇欲坠。
在老妪和齐大妮截然不同的温柔目光下,韩宏昊喉咙里仿佛堵着一团棉花:“我”
老妪以为韩宏昊不愿意,善解人意地表示:“你别误会,说不定我认识你爹娘呢。”
“啪嗒——”
一颗滚圆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比烈火更为灼热。
男儿有泪不轻弹,除非未到伤心处。
从韩榆的视角,大伯黝黑的面孔上痛苦与震惊交织,因极度的忍耐咬紧后槽牙,咯咯作响。
韩榆心中五味杂陈:“大伯”
韩宏昊原本是坐在凳子上的,被韩榆的呼唤惊醒,双腿一弯,就这么跪在劣质的木架子床前。
韩榆轻呼:“大伯!”
先前小瓷瓶砸到地上,碎片迸溅,而韩宏昊此时恰好跪到那些碎片上。
韩榆不敢想象他膝盖的惨状。
老妪隐约瞧见男娃娃的大伯身子一矮,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
下一瞬,她没受伤的手被布满厚茧的大手握住。
粗糙的手指颤抖着,一如手指的主人,发出悲怆的哀鸣。
老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惊住:“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还跪我呢?”
韩宏昊把脸埋到老妪那只布满裂口的手上,一如多年前,年幼的孩童撒娇般的缠着母亲,怎么都不愿分开。
在韩宏昊违和的举动下,老妪忽的安静下来。
在她模糊的视野
中,只能看到年过而立的男子的头顶。
这个时辰医馆里病患甚多,人声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