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业依旧放在”罗先生指向讲桌旁那张桌子的手一顿,“差点忘了,冯宁现在坐在那儿了,就放在讲桌上,届时为师会让人过来取走。”
众人起身作揖:“是,先生。”
罗先生信步离去,达成只有冯宁一人受伤的成就。
接下来一个时辰,在练字中度过。
期间罗先生突然出现,从后门悄声进来,揪出几个趁自己不在,偷懒的学生。
韩榆因为练字认真,被罗先生夸了,还将他的作品贴在课室前面的墙上,以供他人观摩学习。
下课后,韩榆看着先生将宣纸糊在墙上,一旁有好几名同窗好奇打量,默默捂住脸,耳朵尖尖染上一层薄红。
若是可以,他想像鸵鸟那样,把自己埋进沙子里。
这比把答卷
贴在木板墙上更让他尴尬。
等人群散去,席乐安克服了害羞,拉沈华灿过去看。
回来后对韩榆竖起大拇指:“榆哥儿写得真好,我也要向你学习。”
沈华灿附和:“的确很棒。”
韩榆瞬间将赧然抛诸脑后,眸光微微亮:“当真?”
他二人齐齐点头。
韩榆嘿嘿笑,这下脖子也红得彻底:“这都是二哥教得好,你们若想学,我教你们呀。”
于是,三个四岁孩子头挨着头,潜心探讨起书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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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私塾的第五天,谈全的大儿子,即谈绣芳的父亲谈顺坐牛车到镇上。
谈顺应苗翠云萧水容的请求,用竹篓背来半筐新鲜蔬菜,以及一些饼子。
此外,他还带来了韩发的口信。
韩发问韩宏庆,双胞胎是否已经在私塾读书,要他们好好读书,将来为韩家争光。
又提及韩榆,若是他没通过,就让他赶紧回村。
谈顺天蒙蒙亮就来了,彼时韩榆刚起床,正蹲在墙角,用柳树枝刷牙。
听谈顺这样说,韩榆当时就不干了。
他无视韩宏庆发青的脸色,上前直言不讳道:“谈叔,我已经在私塾读了五天书,是三哥四哥没通过。”
谈顺下意识看向韩宏庆,又很快移开,搓了搓手,冲他干笑两声:“韩叔的意思是,没通过就先回去,韩老三你看呢?”
韩宏庆不去看东屋探头探脑偷听的双胞胎,百般不情愿地说:“既然没通过,自然要回去。”
“只是还请谈大
哥给我爹带个话,这两个月好好督促两个孩子读书,两个月后我打算再让他们试一试。”
谈顺一个外人,自然满口答应:“成,话我一定给你带到。”
韩宏庆扯出一个不甚明显的笑,随意找个借口,回东屋去了。
韩松从灶房出来,端着一盘野菜饼子:“谈叔可吃过了?”
谈顺实话实说:“早上赶牛车,没来得及吃嘞。”
韩松便给他两块野菜饼子。
谈顺吃完饼,没找着韩宏庆的人,只好跟韩松说:“我要去置办点东西,半个时辰左右再来。”
韩松应声,送他到门口,转身对上韩榆灼灼的探究目光。
“看什么?”韩松不明就里。
韩榆一手托腮:“二哥对谈叔很热情。”
请吃所剩不多的口粮,还亲自相送。
和他的冷漠人设相悖。
韩松眼神微闪,敛眸整理衣袖:“谈叔给咱们捎来东西,已是帮了大忙,礼貌点不是应该的?”
“是这样吗?”韩榆挠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可这话又不是全然没道理。
韩榆抬手,一根手指轻戳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该吃饭了,吃完饭去私塾。”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美食当前,韩榆索性不再思考其中的怪异之处,和韩松在枇杷树下相对而坐,沉默着吃饭。
谈顺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再来,他俩肯定不能一直等在这里,韩宏庆亦不能。
离开前,韩松交代韩椿韩柏:“走之前记得锁门。”
家中虽无金
银财宝,可有许多千金不换的书籍。
韩椿韩柏刚被韩宏庆指着鼻子训斥,对堂兄没什么好脸色,理都没理,一扭屁股回屋去了。
韩松朝收拾书本的韩榆招手:“走吧。”
韩榆三两下把书本塞进小布袋,挎在肩头,小跑着跟上。
又是新的一天,等待他们的将是新的挑战。
学习一整天,傍晚回到家,已然不见双胞胎的身影。
韩榆顿觉空气都变得清新,跑去灶房同正在准备晚饭的韩松小声叭叭。
韩松在处理豇豆,今晚就吃这个。
闻言斜睨了韩榆一眼,淡声道:“读书之人,不该背后道人是非。”
韩榆搬来小板凳,哼哧哼哧爬上去,帮二哥一起掐豇豆。
掐去豇豆尖尖,他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