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坐了会,严滨小声问:“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陈诺双手郑重捧着,像小孩好不容易得到心爱的玩具,“这是什么小狗?”
“没有品种。”想起你就勾了。
“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真的。”严滨答,“为什么要问这个。”
陈诺反应过来,不好意思道:“哦,因为家里一般有东西都是送给我姐姐的,我确认一下可以防止拿错。”
他爱不释手拿着小狗端详,忽然想起来,这是严滨关于兔子怎么来的回答。
这二者间的关系,推理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陈诺严肃地思考了半秒,小心翼翼问:“这个和你的兔子是一起的吗?他们俩是……”
“都是我织的。”
“……配偶关系?”
两人异口同声,答案大相径庭。
“哦对不起,我以为……”陈诺捧着那只小狗,尴尬又真诚地感叹道,“哇,太厉害了,我连袜子都不会补。”
“艺术品!”他给予高度赞扬。
严滨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是如此,扭开脸笑了下。
听见后面陈诺又说:“那,你给我织这么好的狗,我请你吃饭吧。正好也要感谢你帮我讲了那么多数学题,让我如获新生……”
两个人走到餐饮街的时候,恰好刚到饭点,这回不用找猫,陈诺的视线终于能向上看了,他边张望边道:“我还没来这里吃过饭,你有推荐的吗?”
实际大部分的店面严滨也没有吃过,他最常光顾的是街头那家食堂,即刻出餐,吃起来最快。
最后陈诺略过了生意最好的菌子火锅店,请严滨吃了旁边的木桶饭。吃完饭,两个人走在路上,天色暗了,路灯将影子拖得极长。
陈诺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止境,他就可以和严滨一直走下去。过去两周的经历如同梦境,他却借此机会认识了一个和平常不太一样的严滨。
更加鲜活,更加生动,但依旧温柔,对他很耐心的严滨。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到路口,再不道别有些不合适。站在原地,旁边是车来车往,霓虹灯下,面孔都写满舍不得。
严滨道:“我送你回家。”
“你……等会是不是要喂猫?”陈诺说,“我也想去看看。”
两人又辗转至街末尾的街心花园,从缠着藤蔓的拱门走进去。严滨只摇了下罐子,好几只猫立刻应声从灌木丛窜了出来,都急切地“喵喵”叫着,感觉饿了三天有余。
陈诺跃跃欲试接过罐子,蹲下来,把猫粮倒在地上,几只猫便忙着上前进食,再无心搭理二人。
“一直都是这几只吗?”陈诺问。
严滨指了指那只奶牛猫:“这只是上个月刚出现的,其他的都在这里有一两年了。”又指了指黑猫,“这只生了小猫,被前面的火锅店带走了。现在火锅店的那只也怀孕了,生了小的。都被他们家的女儿留下了。”
灌木丛中飘出响亮的蝉鸣,一旁的路灯将茂盛的植物打得绿到发亮。两人的影子倒映在墙上,也拖得极长。
陈诺灵感顿生,单手托起那只毛线小狗。狗立在他掌心,影子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块。
他失望道:“我还以为会变成很长一条狗。”
“噗。”
扭过头,就看到严滨站在他身后,那笑意转瞬即逝,只残存了一点,让他来得及看到了微微勾起的嘴角,和很温柔的眼神。
一切都昭然若揭。
答案呼之欲出。
陈诺愣了愣,龇牙咧嘴扑上去:“你笑我!”
严滨又觉得他像那种被人逗了就蹦来蹦去的小狗。他将陈诺接住,手臂只微微收了点力,怀里的人就不动了。
因为谁都不太愿意松开,这个类似怀抱的动作持续了很多秒。
这时候陈诺终于聪明了,没那么笨了,豁然开朗了,又或者,只是他的运气到了谷底,开始峰回路转了。
他觉得这个节点非常关键,应该说些什么,掌握主动权,扭转目前的局面。
于是他把头抬起来了,说:“我怎么感觉这时候该接吻了……哈哈哈……”
一句定乾坤。严滨将他严实地捂在怀里,听到这句话,低下头,亲在他的嘴唇上。
回到家,陈诺对着小狗看个没完。今日小橘心情很好来他的书桌巡视,陈诺把小狗对着它的猫脸炫耀:“我老公送我的。羡慕吗?”
小橘凑上了闻了闻,陈诺又把小狗收了回去。他捏捏狗的耳朵,拿自己的脸轻轻贴了两下狗脸,最后又盯上了小狗身上穿的毛衣。是明亮的黄色,精巧到可以穿脱。
“裸狗长什么样呢……”陈诺好奇心顿生,没什么素质地把毛衣朝上掀了掀。刚准备把这衣服脱下来,却意外发现毛衣被掀上去的反面竟然露出了一点红色。
“您让一下。”陈诺忙把挡着的小橘请走,打开桌上的台灯,对着光看起了毛衣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