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也不想再跟他就这件事讨论什么,其实距离变故发生到现在,只过了不到四天的时间。
这四天里,她的想法并不复杂,她只是想先脱离目前这个境况,至少不再夹在他们俩中间。
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
云映胸口轻轻起伏,她朝床里挪了挪。
这会思绪纷乱,她脑海中一时涌上来许多东西,千丝万缕,但她没办法从中抓住那最关键的一条。
她紧握着自己的手指,在这句话说完后便避开了赫峥的目光。
她后知后觉的在想——
想她刚刚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吗?
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在那一刻选择了放任。
宁遇的归来到底改变了什么。
宁遇是唯一一个可以为她放弃生命的人,他松开她手的那一刻,她脑中一片空白。
对他细水长流的情感在那一刻炸开,可是宁遇死了,她的所有情感落了空。
正是那个时候,她遇见了赫峥。
一个与宁遇有七分相似的人。
她想见他,也自然而然的把对宁遇的一部分愧疚投放到了赫峥身上,所以她格外耐心,也从不介意他的冷漠。
她与赫峥是因宁遇而起,又因为宁遇而结束。
可是她切切实实跟他做了几个月的夫妻。
她习惯赫峥的存在。
她的夫君是赫峥,从没有哪一刻,她对着赫峥的脸幻想过她的夫君是宁遇。
一切都很不顺畅。
云映呼出一口气,她心口烦闷,想了一会儿后便觉心累,不愿意再纠结。
没有必要。
她只想宁遇活着就好,他们继续做朋友就已经很好了。
至于赫峥,反正成亲非他所愿,分开也算如他所愿,如果他不介意的话,那也做朋友吧。
云映重新躺了下来,她背对着赫峥。
赫峥没再说话,她拒绝他在意料之中,但没关系。
这点挫折不算什么,云映肯定会拒绝他,她说的对,他们已经快要和离,就算他提出她以前喜欢的她也不可能答应。
这很正常,不用难过。
如果这个时候气馁,无异于自乱阵脚,届时便宜的只有宁遇,宁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如果放弃,那就是害了云映。
而且他的伤是可控的,一时半会好不了,他们这几天都不会和离。
自我安慰一番后,他下床吹熄烛火。
再上床时,云映仍然背对着他侧躺。
他害怕云映生气,不敢再跟她搭话,静静的躺在她身边。
隔了好一会,久到赫峥以为云映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女人轻软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刚刚碰到你伤口了对吗?”
赫峥道:“没有。”
云映:“你为什么要否认,我都看见了。你现在还疼吗?”
赫峥道:“……不疼。”
鸟鸣幽幽,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去,空气带着几分凉意。
云映今日起的比往日都要早一些,但就算这样,赫峥也已经不在她身侧了。
她心里放松了些,然后开始换衣洗漱。
小丫鬟上前道:“少夫人,公子临走时嘱咐说,他是因为今日有要事必须入宫,所以才没有告病假的。”
云映边洗手边哦了一声,不知道赫峥为什么要嘱咐这些小事。
太阳虽尚未升起,但东方已隐约可见一点红色,云映按着惯例走出房门,去给苏清芽行礼。
沿着门前那条长着青苔的石板路走到尽头,云映脚步顿了顿。
她若是想去找苏清芽,最近的路就是途径秋水斋的路,秋水斋离她与赫峥的院落只有小半刻钟的脚程,所以起初她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并不夸张。
今日时辰尚早,不知宁遇没有出门。
她若是向北经过秋水斋,会碰到宁遇吗?
碰到其实也没关系,但是每次以赫峥妻子见宁遇时都有点微妙的尴尬。
她跟宁遇这么多年,也称得上是亲密好友,原本他们都没有对彼此说过喜欢。
结果他一失踪,她就找了个跟他很像的男人当夫君,不管她心里有没有想过让宁遇当她夫君,但至少这事从表面上显得她很渴望他当她夫君。
被他碰了个正着就算了,那人还是他亲兄长,他们还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
云映默默转了身子,打算绕过秋水斋。
结果才转过去,又听见秋水斋处有一阵喧闹,云映回头看了过去,问:“这是在干什么?”
泠春探着脑袋看了看,道:“奴婢也不知。”
云映犹疑片刻,还是走上前去,隔了约莫十丈距离,云映停下脚步,看见管家正招呼着丫鬟小厮往秋水斋送东西。
从布匹到字画,翡翠异草,不要钱似的往秋水斋送,而宁遇并不在场。
“宁公子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