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抬头问:“有赫峥的吗?”
“……”她家姑娘好痴情。
泠春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
她又顺口道:“不过可以找画师来画,见过赫公子的人不少,这事也不难。”
泠春随口一说,这事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定了下来,她家姑娘想要一张赫峥的画像。
还提了诸多要求,比方穿什么样式的衣裳,是什么样的眼神等等。
这事不好张扬,所以一切都是她亲自操办。应云映的要求,她特地去寻了个颇负盛名的画师,据说以前在赫家当过差,对赫峥很熟悉。
这日天朗气清,到了画师交工的日子。
而与此同时,想法设法约了赫峥好几天的云安澜,正满面愁容的从太学里出来。
当初若是他小孙女能稍微内敛点就好了,别让他看出来,不然肯定不会这么艰难。不过也怪赫峥,就是来一下怎么了,让她小孙女饱饱眼福怎么了,他又不吃亏。
正叹气呢,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一身玄黑衣袍的赫峥正站在车道旁。
好像还是在等他,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乌云散尽,云安澜顿时神清气爽,真是好小子,终于开悟了。
他放快脚步,迎了上去:“祈玉,今天怎么有空了?”
赫峥站在马车旁,身姿挺拔清隽,他道:“公务繁忙,老师见谅。”
云安澜哼了一声,不满道:“难道现在我见你还要排队了不成。”
赫峥没理他,只道:“外面风大,请上车吧。”
云安澜没想太多,直接掀开车帘坐了上去,心里还寻思着太好了,这会终于能给小孙女一个交代了。
车厢内一阵沉默,云安澜还乐呵呵的跟赫峥搭话:“这回你可不能说走就走了,我让你走才能走。”
赫峥道:“您夸张了。”
云安澜心想这才不夸张,刚要回话时,忽而不经意间朝窗外瞅了眼,发觉出不对来,他连忙道:“等等,这是去哪?”
赫峥坐在他的对面,修长的长腿随意的叉开,男人靠在车厢上,姿态慵懒,他自然而然的道:
“您不是有事同我商议吗,国公府太远,就去最近的春威阁吧,正好省点时间。”
云安澜:“……”
真是,这人半天没有要跟他商量的意思!谁要省这点时间啊。
他默默坐直身体,道:“外面不安全,隔墙有耳。”
赫峥道:“这点您请放心。”
云安澜又道:“这事我在外面……我说不出口。”
赫峥看都没看他一眼,静静道:“那就下次说吧,我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同您商议,老师见谅。”
云安澜被气的脑袋发懵,他退而求其次道:“那你把小帘子给我叫过来,我突然想事,得吩咐他一番。”
马车已经于此时停稳,赫峥直接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云安澜探头出去扫了一眼,小帘子离他好几丈远,身边都是这小子的人,他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一看就是身不由己。
这怎么给她孙女通风报信!
云安澜这才默默看向赫峥。
男人站在马车下,还算有礼的朝他伸出手,道:“老师,到了。”
“……”
区别
寂静的厢房内,赫峥坐在云安澜对面,他姿态有些松散,修长的手指落在桌面上。
寂静之中,侍从上来添了茶,轻烟袅袅升起,赫峥靠在椅背上,缓声道:“您不是找我有要事商议吗,怎么不说话。”
云安澜瞅着洞开的支摘窗,底下车马如流,他简直心如火烧。
以赫峥的敏锐程度定然是察觉出不对了,什么春威楼,他就是故意如此的。反正他这人就是这样不可爱,你越想让他做什么,他就越不让你如愿。
只是可怜了他小孙女,白等了好几天。
赫峥也未曾出声催促,其实与云安澜想象的不同,他也并非全然是故意的。
这几日他确实很忙,难能抽出空来特地再去一趟国公府,今日也的确是为了省事,才来的春威楼,至于云映,她还不至于能让他如此大费周章的躲避。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的确厌恶云映这种纠缠。
毕竟他跟云安澜之间的牵绊远不如他父亲,云安澜退下来后,甚少关心时事,赫峥也仅仅在父亲繁忙时代为拜访。
突然这样传信说要见他,多半是因为别人。
而这个别人是谁,显而易见。
憋了半天,云安澜道:“祈玉,你就是跟我去一趟府里怎么了?”
赫峥道:“老师为什么总想让我去国公府呢?”
他手指点着杯壁,道:“上回我去时,您看起来也不着急与我商议什么。”
云安澜宠爱云映跟他可没什么关系,只是一时之间碍着云安澜的面子不好对她做什么,可这并不代表他会接受这些自以为是的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