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来,就看见观泠这个小祖宗竟然自己要下床,这把她吓了一跳!她年纪大了经不起吓,一个健步过去扶住观泠的肩膀不让他弯腰。
“东西、东西!地上、有没有东西……捡、帮我,您帮我捡起来——”观泠焦急地抬脸,磕磕绊绊地说。
“好好,你别急,别急,我给你捡。”她哪敢让这小祖宗不高兴,生怕他哭了怎么也哄不好,盛先生这些日子有事出国,这小祖宗哭了,可没人哄得好。
她一低头就在床下边看到这纸条,捡起来,纸上写了什么她没看,直接就给了观泠,“是这个吧?没丢没丢,放心好了。”
他怔怔接过纸条,小小的一张被他在睡前百般揉搓的纸条有了很多褶皱,变得脏兮兮不好看极了,可他不嫌弃,珍惜又像是隐蔽似的,纸条一落在他掌心,他就赶忙合拢手指把纸条藏在身后。
“谢谢您。”他细声对保姆说道。
“这有什么谢的,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盛先生今晚回不来陪你,你也不要难过,也要吃点饭。”保姆叮嘱道。
“好。”观泠乖乖点头,“但我现在……还有点困,想继续睡了,晚点再吃饭好吗?”
保姆说了好,她出去后,他才浑身卸了力地叹了口气。
他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把纸张摊开,定定看着纸条上的sfy。
sfy
索菲亚
“盛焚意……你看到了,对不对?”观泠的声音轻了下去,这和他平时软糯到没有一丝攻击性的音线有点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哪怕再费力地想,再费力去琢磨,也说不出差别。
“你是不是看到了……”观泠喃喃自语,来回重复道。
雪白的脸上,观泠那一双不眨动的美丽眼睛分明圣洁,却泼洒在机械生成的死板的光里,慢慢攀附出诡谲的黑暗,他的唇瓣不和平日里一般甜甜笑着,那种稚气的天真尽数被面无表情带来的古怪抹灭,一头天使般的金发也在大雪的衬托下仿佛结了一层骇人的冰霜。
下一瞬大雪瓢泼的密密麻麻的、令人窒息的狭窄缝隙里挤了一束黄昏日光,暖洋洋地冲散了这场大雪带来的极度冷漠感。
日光透过玻璃窗落在观泠的脸颊,这张娃娃脸被暖光一照就有珠光似的粉润,没有一丝表情的、精致到不像真人的西方美少年的面孔像是从冰塑里解冻了,淅淅沥沥的柔软再一次攀附他的脸颊。
他把纸条放在自己脸上,不嫌弃掉过地上脏,纸条挨着他的鼻尖,透过昂贵的笔墨香气,他闻到了盛焚意的气味。
盛焚意一定看到了吧……
观泠捏着纸条,“你一定会觉得我幼稚吧……”
他昨晚睡前给小宝宝讲童话故事,有一篇故事讲的是小公主索菲亚,故事里写索菲亚有一头乌黑得像是乌木的头发,像雪一样冷白的皮肤,像血一样红的嘴唇。
他昨天给宝宝念这个故事的时候就觉得……盛焚意太像这个小公主了,他觉得很好玩,就在纸条偷偷写了sfy,盛焚意。
意思就是盛焚意是索菲亚小公主。
当时写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玩,可醒过来以后得知盛焚意在他睡觉时来过他的卧室,还看到了这张他恶搞盛焚意的纸条,实在是……
真的太羞耻了!
他咿呀了一声,像是觉得没脸见人了,用拿了纸条的掌心捂住自己的眼,然后躺回到床上,想在床上滚一滚借此发泄羞耻心,可肚子里的宝宝会疼,他忍了忍,唇瓣羞耻地抿紧了。
小腿在床上蹭了蹭,伴随他的讲话声越来越红,他那一颗可爱的羞耻心令他变得再度无辜纯洁起来了。
“可是你真的很像那个小公主嘛。”
观泠嘟囔道。
他在脑海里想着盛焚意那张脸,鬼使神差地,盛焚意如今这张成年男性的人回溯回了少年时的模样,眉眼昳丽,不苟言笑,可那双眼永远都望着他。
他忽然捂住心口,像是感受到了一股年少时的悸动。
怎么回事……
他还来不及细想,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他侧着脸,定定看着手里这张写了“sfy”的这一面的纸条。
盛焚意昨晚……为什么要等他睡着了来他的卧室呢?
是只有昨天来吗?
还是以前——
都来呢?
来做什么呢?
观泠不解极了,他迟钝地思索着,双腿的内侧忽然疼了起来,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醒过来时就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他睫毛轻轻颤了颤,指尖沿着白裙子,往疼的地方摸去。
裙角滑落下来,露出丰腴的大腿,他垂眼,看到大腿内侧,竟然有被什么来回蹭过的痕迹……
这个是什么呀?
——
国外。
一家坐落于市中心繁华地带的顶楼办公室。
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坐在隔离室外,隔着泛着丝丝红光的强化玻璃,看着隔离室里坐在椅子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