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慧低头闻了闻，然后朝陆展安笑着。“谢谢。”

陆展安凝视着前方，没说话。

“点菜吧，你想吃什么？”慕长宁坐下之后说。

“还是问问，陆少爷想吃什么吧。”方慧偷偷看了陆展安好几眼，心跳得越来越快。

慕长宁又想把菜单推给陆展安。

“你点吧。”陆展安看都没看她一眼，低头倒了一杯水喝。

看着慕长宁僵住的手，方慧好心地上来解围。“谢谢陆少爷，长宁你别介意，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

根据服务员的推荐，方慧点了几个菜，还要了一瓶酒。

饭桌上，方慧谈笑着提起的话题一个接一个，但几乎都和商业不挨边。

“陆少爷，我听说你赛车开得很好。”

“嗯。”

陆展安的淡然一直没有浇灭方慧的热情，每一次听到他回应，她都一脸兴冲冲的表情。“你可以教教我吗？我也一直很想学。”

“一直想学，那就早该学了，拖到现在，就是不想。”

方慧鼓嘴。“人家是一直找不到好的老师嘛。”

陆展安扫了一眼面前低头吃饭的慕长宁。“你不是她朋友吗？不知道她也会开？”

“这个……”方慧停顿的笑中不经意间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消失了。“长宁最近不是忙吗？我不想耽误她的时间。”

“你忙吗？”陆展安斜了慕长宁一眼。“今天不是还有空来床上找我吗？”

慕长宁抬起冷冷的眼神和他对视，而后又沉默地低下头

。

你惹我

方慧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又给陆展安的杯子里添了些酒。

她说话时，陆展安几乎是看都不多看她一眼，但只有在喝酒这件事上，他意外配合，她倒一杯他喝一杯。

中途，陆展安出去打了个电话。

“你还要继续吗？”慕长宁问方慧。

“当然，我不会浪费你给我争取来的机会的。”方慧肯定地说。

“可是他的态度你看不懂？”慕长宁给她提了句醒。

“嗯……也许是你在这，他介意。”方慧想了想说。“长宁，你要不要……”

慕长宁明白她的意思。“好，我先走。”

为了不撞上陆展安，慕长宁是从后门出去的。

这餐厅很大，从后面绕半圈走前面需要花上些时间，慕长宁在中途接到了蓝梦的电话。

“怎么样了？”

“还成。”慕长宁找不出来别的话说。

“真的？”蓝梦听上去挺高兴的。“那我去接你吧。”

“你接我干嘛？”

蓝梦轻笑。“庆祝庆祝你能全身而退啊，怎么着，他们俩现在奔酒店了吗？”

慕长宁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陆展安的眼神不善，她能看得出来，就这么让她回去，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她挂了电话后，还是在门口徘徊了片刻。

很快，慕长宁看见了从大门出来的方慧。

她一出来就被冷风吹得打激灵，但也没想起来穿上手里的外套，只顾着哭，哭得脸都花了。

看见慕长宁，她哭得更狠了。

哭着哭着，就坐在了门

边台阶上，原本喜爱的精致小裙子她也不管了，毕竟现在上面沾得全是酒渍和菜汤，一看就是毁了。

慕长宁跑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她蹲下帮方慧把外套披在了身上。

方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怎么能这样呢？我这裙子，好几千块呢，我一直不舍得穿，呜呜呜……”

慕长宁无奈地帮她擦眼泪。“他跟你说什么了？”

方慧也不回答，就是哭。

没办法，慕长宁只好把方慧送上了她叫的车，让她先回学校。

而后，她又进了餐厅，赶到刚刚的位置的时候，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桌子被整张掀翻在地，周围是剩余的饭菜和红酒，旁边几个服务员在收拾残局。

看见眼前几个人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就知道闹事的是谁了。

“陆展安呢？”慕长宁问。

服务员为她指了洗手间的方向。

慕长宁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陆展安擦拭着身上的星点油渍，他抬起头时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眼中全是阴霾。

“你又发什么疯？”

陆展安拿起旁边的毛巾擦着手，硬挺的双眉微微一颤，没回她。

“你跟她说什么了？”慕长宁又问。

“你问她去，不就知道了？”陆展安深色的瞳孔愈加收缩，发出的字音一个比一个咬得紧。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过分？”陆展安冷呵一声。“我很客气了。”

慕长宁气结。“她又没惹你。”

“她是没惹我，你惹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