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懿德一口气跑出五十里地这才停下,搜拢兵马一点只剩217人,江南提督本部加徐州镇的近万兵马仅半天就灰飞烟灭,看着四周寥寥无几的二百多人,再看自己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模样,师懿德顿时悲从中来……。
提起手中的剑就要往脖子抹去,亏得身边亲兵手快,一把抢先将剑夺了过去。
“军门!不可啊!”
“葬师失地,一万大军在我手上丢的一干二净,老夫还有如何面目啊!把剑拿来!”
“不可军门!”众人团团把师懿德围住苦苦相劝,同他一起逃出来的一员副将更是苦劝他胜败乃兵家常事,虽此战已败,可苏州、无锡等各城还在清廷手里,再加上苏州城的几千兵力,另外江北更有两镇的一万多兵力未损,何况苏松镇的主力也在向此赶回,这局势并没到最坏的地步,作为江南提督,师懿德依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被众人如此苦苦相劝,师懿德总算消了自杀的心,可对于如此惨败却也给了他极大打击,何况如今此地并不安全,必须尽快离开。稍作休整后,师懿德带着这二百多人急急往常州而去,二日后等直跑到常州城内,这才总算松了口气。
桑家庄一战,苏松清军惨败,江南提督师懿德狼狈而逃,此战果仅几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江南。总督噶礼闻讯大恐,而在苏州的张伯行更是惊得面无人色。
“钱总镇,师提督居然战败,这……这如何是好?”张伯行第一时间找到钱大昌,这时候钱大昌也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的不行,桑家庄一战不仅丢掉了江南提督本部,更损失了他徐州镇三成部下,而如今在苏州的徐州镇兵力不过二千人,另外三千是江宁将军的八旗兵。虽说师懿德走之前把城防指挥权交给了钱大昌,可钱大昌真正能指挥得动的也就是自己手上这些士兵,至于八旗兵那边是万万不可能听他指挥的。
“张大人别急,战报我也已接到,虽说师提督初战失利,可江苏我军主力依在,何况苏州城高墙厚,准备充足,宁波反贼就算侥幸小胜也绝不敢来攻苏州城,还请张大人尽管放心。”钱大昌安慰道,可心里却把张伯行骂的不行,要不是张伯行不断催促出兵,师懿德怎会遭受如此之败?可心里骂归骂,但表面是绝对不能显露出来的,张伯行是巡抚,更是文官,再加上他在康熙那边的面子大,万一这老头子不开心参自己一本就麻烦大了。
“如此当真?”
“当真,张大人放心吧,我军护住苏州绝无问题,至于那些反贼等苏松镇主力到达更不是问题。”为安抚张伯行,钱大昌只能如此回道。
听钱大昌这样保证,张伯行这次放下了心,可当他沉思片刻又开口道。
“如今反贼势大,虽苏州暂时无碍,但反贼各部在苏松大肆扫荡,苏松的百姓是苦不堪言呀!钱总镇,此事你能否想想办法?以解百姓之危难。”张伯行这话一出,钱大昌差一点儿跳了起来。什么?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苏松百姓?你张伯行就算是清官也不能这么坑人呀!得寸进尺简直太离谱了,如今这局面能护住苏州城就算不错了,谁还管得了苏松一地的老百姓死活?
幸好,张伯行只是这么说了一句,还未提出让钱大昌出兵找反贼决战什么的话,要不钱大昌非当场和对方翻脸不成。
好不容易才把张伯行给打发走,等人离开后钱大昌在屋内坐立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似乎要出什么事一般。
几日后,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宁波反贼聚兵五万浩浩荡荡朝苏州开来,当得知这个消息时,钱大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五万?宁波反贼哪里来这么多人?”钱大昌急急追问。
“据说是宁波方面增兵了,的确有五万……不!甚至更多啊,大人如不信可亲自去城头一观。”
钱大昌脸上阴晴不定,据他得到的消息宁波此次出兵只有二万余人,而且其中一半还是水师,可现在居然一下子冒出了五万人,难道宁波真的增兵了?
当即,钱大昌就去了城头,当他站到城楼的高处向北眺望的时候,只见远处乌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初初估算就超过了二万,再看东边同样如此,这些人数加起来就算没有五万也差不多了,声势浩大的反贼阵中无数旌旗招展。
见此情景,钱大昌的脸都白了,之前他还在张伯行面前夸口说宁波反贼不敢来攻苏州,可转眼间宁波的军队就到了苏州城外。而此时,闻讯的张伯行和八旗参领费尔勒急急赶来,当他们瞧见城外宁波反贼如此军阵的时候,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
“张大人,快快!快关城门!封锁城门!来人!来人啊!向总督大人和将军大人速速求援!”费尔勒神情惶恐地大喊,由于张伯行爱民如子,这些日子虽逃往苏州的百姓依旧不绝给苏州带来极大压力,可张伯行一直未完全封闭城门,而且在钱大昌等劝告下只留了两道城门。
可现在,宁波反贼已兵临城下,这时候这两道城门不关也得关,要不宁波反贼趁势冲进城来这苏州还怎么守?
这时候,谁还管得上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