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怡成聊到施琅的攻台之战时,庄岩脸上神色更有些变化,要知道他当年就在军中,也是攻台的一员,更因为此战积功受了封赏。
转眼十数年过去了,之前往事依旧历历在目,也正是因为攻台这才有福建水师的建立,可谁想到才十数年过去,如今福建水师竟然成了如此模样。
“其实,大家都是汉家儿女,打来杀去都是自己同乡之胞啊!”说到最后,朱怡成摇头叹道。
庄岩冷笑一声:“各为其主谈什么同乡之谊?郑成功英雄暂不去说,可郑家又真全是好人?就郑成功对老军门一家所作所为说是仇深似海也不为过,郑成功一死,郑经同其子又做了些什么?他们驾船掠海时难道就想过什么同乡之谊了?呵呵,大都督说这些无非就想让我投效而已,庄某不才,虽不能像军门那样以身报国,可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不如大都督现在就赐庄某一杯毒酒?以成全庄某可好?”
听到这话,朱怡成脸上抽了抽,心头暗暗恼火。这庄岩还真是油盐不进,自己费了这么多口舌说了这么多话居然还如此死硬。但转念一想,朱怡成又笑了起来:“庄将军说的是那里话,如庄将军能投效本都督,本都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不过既然庄将军不肯,本都督也不会勉强。”
说到这,朱怡成叹了口气:“庄将军未同施将军在战场求仁,这并非庄将军惜命,主要还是放不下水师中的同胞兄弟罢了,你我都是领兵之人,本都督心里很是清楚,有时候活着的人可要比死的人更不容易,在这种情况下本都督又怎么会逼迫庄将军呢?”
这番话说的庄岩心中一热,对于朱怡成的好感更是多了几分。朱怡成说的没错,他庄岩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之所以没和施世骠一起自杀关键还是为了下属。如果他们这些领头的将领全死了,那么福建水师的兵丁怎么办?带着他们投降,也是为了保全这些下属的生命啊!
“今日把庄将军请来,本都督只是想见见庄将军而已,至于其他还请庄将军放心,只要庄将军不愿意,本都督在此保证绝对不会逼迫于你。”朱怡成当众给了庄岩一个承诺,庄岩听后提着的心落了地。
不过接下来朱怡成话语一转,又道:“对于庄将军,本都督虽不能放你回去,可安心在宁波住着绝无问题,不过庄将军,既然说到这事,那我想问问,福建水师的那些兵丁如何处置?你有何好建议否?”
“这……。”当朱怡成明白无误地提出这事,庄岩一时间说不出话了。是啊!被俘虏的福建水师可有千多人,这么多人让朱怡成放了他们肯定不成的,对方可是反贼,放归福建水师难道等着他们回到福建重新再打过来么?要是换成自己也不会这么做。可放不能放,招揽呢?在庄岩心里招揽他是拒绝的,投效反贼怎么可能,但不能招揽,那么这些兄弟们又何去何从?
想到这,庄岩额头不由得流下了汗水,如果是自己的话那么也许只有一条路了,白白养着这么多人也不可能,直接处置杀个干净才最简单。但这种话他庄岩怎么能够说出口?这可是兄弟们的命啊!
见庄岩迟疑不决一直不开口,朱怡成长叹道:“看来庄将军也想到问题所在了,说句实话,此战本都督胜的侥幸,如果再来一次谁也无法保证结果。所以说,这投效又不能投效,让他们去死也不肯,这让本都督很是为难啊!”
庄岩打了个机灵,连忙道:“大都督,战场之上各为其主,那些兵丁并无必死之罪啊!还请大都督开恩,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说完,前一刻还硬气的庄岩居然跪了下来,恳求朱怡成饶过这些福建水师的兵丁。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庄岩,朱怡成又叹了口气,可紧接着用着严厉的声音道:“庄将军,你这要求也太过了,本都督可不是开善堂的员外,自之前战后,本都督自问已做的仁至义尽,如你换而处之难道会简简单单放他们一条路走?要路?可以!只有一条,那就是投靠于我。”
“这……这……。”庄岩满头是汗,他知道自己如果开口再反对的话,也许朱怡成就会直接下令处决了,可要他投靠对方,刚才的话又说的这么满,实在是改不了口啊!
见庄岩如此,朱怡成重新坐下,又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刚才本都督已答应庄将军不逼迫于你,不过对于福建水师的处置也是迫在眉睫。这样吧,只要庄将军能帮着劝说一二,让部下不再抱有什么幻想,那本都督也不能不能网开一面的。庄将军,你看这如何?”
朱怡成一副为庄岩着想的劝说让庄岩晕晕沉沉,作为副将他虽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可面对这种情况他真是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而且朱怡成说的也有道理,你自己不愿意被招揽对方已经同意了,就算养着你这个人成全你的忠义也没问题,但你必须要为下面兄弟们着想,要不就不要怪朱怡成辣手无情。
最后,庄岩还是低了头,答应朱怡成尽量劝说部下,但希望朱怡成给他点时间,听到这个回答,朱怡成很是开心地笑了,当即一口答应了下来。
庄岩被带走后,朱怡成继续坐着,接下来又见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