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兮兮：“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洤

那次毫无营养的聊天，其实是她连续高压生活中唯一的调剂品，云团本人，就像云团一样，变幻莫测，又温温柔柔，好像无论发什么疯，云团都毫不在意，情绪稳定得不像个人类。

真好，是个完美的倾听者。

或许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她印象中的透明人云团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温和又会碎碎念的小女孩形象。

时隔多日，柠兮兮再次尝试联络云团，关注景氏的一切。

没想到不久后就收到了云团的邀约。

过程曲折得很，她负伤到了安全的地方，云团却没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反而拉着她的手不放……

嗯……洤

嗯？

柠兮兮感觉后背都出汗了。

为什么要牵手？牵了手还什么都不说？

这是什么新的祈福仪式吗？

不过，脑袋挨了一下，可能脑震荡了，晕乎乎的，也没有什么思考能力，再后来……

就进医院了。

……洤

从回忆中抽离，柠兮兮看着眼前的族人，轻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弃子，永远都回不去了？”

青年点头，“我的记忆没有缺失和改动的地方，我们确实回不去了，你不用再想着修正时间线了。”

柠兮兮愣了许久。

半晌才答道：“那，好吧。”

余生，她就当一个以前观测过万次的人类吧。

【番外】深渊-工厂里的人

休假旅行的二人，这日，溜达到了深渊的地盘。殴

“深渊……我还以为跟海沟一样，没有光照呢。”云团拿着刚买的巨型蘑菇，啃了一口。

景煜环顾四周，视线在一排排冷光灯上停留，“没有太阳，但人造光源非常多。”

“那能耗这方面怎么解决呢？他们在地下，会不会拥有比地表更丰富的矿石资源？”云团啃着油炸蘑菇，有种在啃脆皮冰山的感觉。

“再往前看看，说不定能看到比人鱼星球t更炸裂的发电方式。”

人鱼星球，靠强壮的人鱼不停地摆动鱼尾发电。

跟发癫没什么区别。

景煜捡起一根树枝，像魔杖一样挥了两下，他回眸，“你是不是吃不……”殴

话还没问完，云团三两口就把剩下的小半个蘑菇吃了，“吃得下吃得下，不用担心！”

那速度，好像怕他跟她抢一样。

景煜：“……”

往东边走了五六百米，他们总算到了一个看起来像住宅的建筑前面。

这栋楼是圆的，上边开着几扇半圆形的窗，门可能做了特别的设计，隐于墙体，难以分辨。似乎年久失修，窗框起皮，朱红的墙面有些斑驳，还有腐朽的水痕。

“在夏星的记忆里，这个类型的房子，都是孤僻症患者住的，最好不要打扰——确切的说，这里的所有私人住宅，都不可以借宿。”

云团擦干净手上的油渍后，将消毒湿巾丢进随身的小袋子里，“他们的攻击性很强，又都有失忆症，不定期失忆，基本六亲不认。”殴

景煜听罢，放弃研究墙面的涂料，后退几步，拉开与住宅的距离，“听起来，深渊并不是一个好的旅游场地。”

“确实，不过大部分深渊人都逃出去了，现在还算安全。”云团也捡了根树枝，戳戳地面，“这里的光源还亮着，说明仍有人维持整个系统的运转，我还挺想看看能活几百岁几千岁的深渊人老了是什么样子的。”

是大限将至突然衰老，还是每个阶段都老一点点呢？

如果是后者，那最后衰老的时间也太长了吧……身体各个部位都有病痛，活力也大不如前，却还有漫长的生命。

夏星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些细节，大概也从未关注过。

任何小事司空见惯，都不会成为特定的记忆被保留下来。

景煜从背包里拿了围巾，给云团系上，“不知道深渊有没有慢性病，如果三高了，他们还能活几百岁么？”殴

云团把围巾往下压，露出鼻子，“不清楚，不过……他们大概不会回答这种问题，太奇怪了……好像潜入别人家里做什么乱七八糟的调研。”

“确实，那我们观望一会儿，等无聊了就去兽人区吧，正好试试我的翻译器。”

景煜说着，拍拍口袋。

小兮飞出来，【哎嘿！看我大显身手吧！】

云团眼眸微眯，颇为嫌弃，“小声点，小心被人当猎物抓走了！”

【不会，我飞得可快了——附近两百米有个食品加工厂，隔壁是发电厂，人……呃，人还挺多的，就是状态有点怪。】

云团抬眼，“怎么个奇怪法？”殴

【好像没什么自主意识，跟丧尸一样，可是生命体征还在。】

小兮看着望远镜里的景象，答得不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