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年纪,又有病,本来就是风中残烛,哪里经得起如此的伤。
这个方明宴去看了屠母一回,转头看向屠正德。
屠正德却一点儿也不害怕,而是呵呵地笑着。
“屠正德。”薛东扬道:“你本来只是辱尸,若是态度良好还有一线生机。如今杀人,岂不是自寻死路?”
别管杀的是谁。
都是一条命。
屠正德还在笑。
只是笑的比哭的还难听。
“别笑了。”薛东扬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为什么要杀你母亲?”
老周头颤颤巍巍道:“你是不是,是不是怕自己入狱,老母亲无人照顾?”
屠正德却还在笑。
这时候,方明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不,你们都误会他了。”方明宴面若寒霜:“他根本不是什么孝子,也从不曾好好照顾母亲,他偷那些尸体零碎,都是为了折磨他的母亲。”
龙桥已经从房间里,连床带被子,把屠母给搬了出来,放在地上。
被子掀开,众人都吓了一跳。
好在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都已经把所有能吐的都吐完了,再恶心也是直干呕,吐不出什么了。
屠母在屋子里,被子一直盖到肩膀,现在是十月天气,老人家体弱怕冷,盖这也无可厚非。
但是被子掀开,只见几只虫子飞了出来。
屠母的裤子上,已经是看不出颜色的复杂,血水,排泄物,种种在一起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而且她的两条腿,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扭曲来,显然是被人为折断的。
不知道屠母在这屋子里,这样待了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精神上的失常,不是身体自来的病痛,是被逼出来的。
任由你意志再坚强,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也是要疯的。
众人都不忍心多看,龙桥又将被子盖上。
几个邻居忍不住骂道:“你这个畜生,她虽然不是你亲生母亲,也把你带了这么大,你怎么忍心这么折腾她。”
这么折磨,该是什么深仇大恨,还不如直接的给一刀来得痛快。
屠正德却没有丝毫惭愧后悔的样子,而是停下了笑声,沉声道:“你们猜的没错,从义庄里割来的零碎,都是给她吃了,烧成一碗汤,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邻居忙着骂,但是姜云心等人却察觉得到了刚才说的那句。
虽然他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所以,是继母或者养母?
屠正德毫无畏惧,看着自己的一个邻居道:“王叔,你还记得二十年前,村子里出现了一个怪物吗?”
王叔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记得啊。”
屠正德淡淡道:“那不是怪物,那是我弟弟。”
王叔张开嘴:“啊……”
屠正德冷笑一声:“娘过世后,这个女人就进了我家的门。说得多好听,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那时候,我弟弟五个月,我也才十岁。”
“她在爹面前对我们很好,然后爹就放心地出去扛活儿了。爹一走,她就虐待我们,我还好,可以跟她对着干,但是弟弟太小了,她想要把我们兄弟都折磨死,这样再生孩子,家里的钱,就都能给自己的孩子了。”
众人都惊呆了。
留下来!
屠正德说:“她不给我们吃,不给我们穿,这我也就忍了。我一边找活儿干,一边照顾弟弟,家里的东西她也不能都锁上,我总能趁她不注意,偷摸出一点。”
姜云心看着屠正德,觉得这事情很难评。
怎么说呢,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
说着,屠正德眼神一暗:“一直到有一天,那天晚上冷,我得了风寒烧得厉害,睡得昏昏沉沉。弟弟穿得少不暖和,就一直哭。她听得烦了,起来将弟弟扔到了门外,随手丢进了猪圈里。”
众人这短短片刻的功夫,心情犹如做过山车,上上下下,下下下下,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屠正德道:“弟弟的一张脸全被猪啃了,一个四岁的孩子,本来长得眉清目秀,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是他毕竟年纪还小,屠正德的弟弟都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痛苦中慌不择路跑进林子,流了一身的血。
屠正德第二天从高烧中醒来,发现弟弟不见了,问继母,继母说不知道,大约是自己跑出去玩了吧。
他感觉不对,便四处地找,找到了猪圈里的血迹时几乎吓疯,又看见血迹蔓延出去,便顺着一路找了过去。
终于,上天可怜,屠正德在林子里找到了已经昏迷不醒的弟弟。
“我当时看着弟弟的模样,几乎恨不得回去把这个女人乱刀砍死。”屠正德咬牙道:“他的脸被猪啃得血肉模糊,鼻子,耳朵,嘴唇都被啃掉了,眼睛也瞎了一只,腿也在山上摔断了……”
屠正德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弟弟给救了回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