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粗壮的铁链死命缠紧,锁死,一股无处可逃的绝望感油然而生。
气场之强大,令本就心虚的四人望而生怯,木头人似的杵在原地,无人敢上前。
谢以梵秉承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牺牲精神,若无其事地走向程靖,心跳得有多快,笑得就有多牵强。
“靖哥,好巧啊。”
男人喉间蹦出一个字,“巧。”
话痨如谢以梵,突然不知该怎么往下接,回头冲夏芙心求救。
夏芙心低头窜到树下,打算如法炮制那晚,扯着嗓子冲欧阳轩喊话,“欧阳,今天的作业里有几道题我不会,你得教教我啊。”
欧阳轩对程靖一向尊重,心里不愿同流合污,但又架不住好友的求助,闷闷地“嗯”了声。
程靖没吱声,静静地欣赏他们蹩脚的演技。
男人短暂的沉默让他们产生又一次逃出生天的错觉,加大马力光速逃离。
“站住。”
不带情绪的两个字,听得四人虎躯一震。
程靖缓缓到他们身前,自带审视的犀利眸光横扫过去,远比冰刃瘆人。
作为罪魁祸首之一的夏芙心紧张到两手发颤,眼看着那双鞋来回踱步,最后径直停在她面前。
“我听说,我喜欢男人。”
他声音一顿,又道:“恋爱对象是李明也。”
此言一出,四人组头埋得更低了。
夏芙心双眼紧闭,祈祷明天的太阳早点升起,结束这充斥着罪恶的一夜。
可她俨然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猪队友,谢大头很没眼力见地接话,“靖哥,没想到你思想如此开放,我们几个表示绝对的理解和支持,其实恋爱对象是男是女又有什么所谓,只要是你真心喜欢,真爱的光环足矣抹平所有世俗的眼光”
谢以梵说得眉飞色舞,情深意切,生无可恋的夏芙心已经在思索种什么坟头草比较遮阳。
“说吧。”
程靖单刀直入地问:“谁的主意?”
四人互看一眼,很有义气地同时举手。
夏芙心不愿连累他们,壮着胆子往前一步,“是我。”
程靖明显愣住,大概在他的预想里主谋应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谢以梵,没想到是眼前这个满含愧疚的圆脸小姑娘,认错态度无比真诚。
“对不起靖哥,我只想帮你摆脱李阿婆的纠缠,没想真的诋毁你的声誉,针对这件事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非常非常对不起。”
老大自首,谢以梵也不当缩头乌龟,很爷们地将夏芙心护在身后,拍着胸部包揽罪过,“靖哥,不关夏大宝的事,她最多起个头,添油加醋的是我,我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人。”
“谢以梵,你发什么神经,让开!”
“你别说话,有事梵哥来顶。”
“你顶个屁,一人做事一人当。”
两人吵归吵闹归闹,遇事后的第一反应还是全力保住对方。
“行了。”
程靖沉声止住闹剧,“我又没说要责怪你们。”
他凝望着诚惶诚恐的夏芙心,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无奈轻叹,“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也不该用这种办法,我是无所谓,要是换作其他人,名声传坏了,往后还怎么娶妻生子?”
“这还不简单。”谢以梵挑起眉坏笑,“靖哥你以后找不着对象,我们就把夏大宝赔给你当老婆,给她一个赎罪的好机会”
程靖耳根一红,尴尬地摸摸鼻子。
“谢以梵!”
“我同意。”
前一句是小姑娘羞愤地嘶吼,后一句来自看戏的欧阳轩。
谢以梵和夏芙心侧头看去,“你同意什么?”
欧阳轩的注视从程靖泛红的耳朵移向夏芙心羞涩的脸,抬手扶了扶眼镜,浅浅一笑。
“——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