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清晨,阳光正好,温而不燥。
阳光透过树梢在旧书桌上洒下一片斑驳光影,圆形光斑宛如一群跳跃的小精灵,顺着风的推搡,瞬移至靠墙的小床,撩拨少女惺忪的眼。
夏芙心懒洋洋地趴在床边,手指滑出睡衣垂至地面,梦里背书,指尖在地板上一笔一画地书写。
闹铃接连响了三次。
&ot;啪&ot;的一声,闹钟滚地,全世界安静。
窗前飞过几只闲逛的小鸟,并排停在屋檐上,叽叽喳喳说着鸟语。
楼下忽地传来几声叫嚷声,为首的嗓门大,开口便吓跑热聊的小麻雀,顺手把她从全班第一的美梦里强行拽出来。
“起床了,夏大宝,太阳都晒屁股了。”
“谢以梵,你措辞能不能文雅点,屁股屁股的多难听。”
“那我该怎么说,太阳晒你的大腚?”
“你这人”赵晞西求救似的看向身边戴黑框眼镜的清秀少年,“欧阳,你看他”
欧阳轩平静地扶了下眼镜,冲着紧闭的窗户叫嚷,“夏夏,你要再不起床,全班第五的宝座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嘁。”谢以梵白他一眼,“我以为你憋了多大个招。”
“——是谁!”
紧闭的窗户被人推开,披头散发的夏芙心探出半个头,清爽齐脖短发,婴儿肥小圆脸,猫咪眼大而明亮,眼底却灌满杀气。
“谁敢抢我的全班五名!”
楼下三人同时噤声,你指我,我指他,最后全指向谢以梵。
谢以梵两手一摊,“没错,正是在下。”
夏芙心不屑地眯起眼,“他上学期期末考总分300多,还没我一半多呢。”
“我呸,你少瞧不起人。”谢以梵梗着脖子怼回去,“以后大爷我当了亿万大老板,你们上杆子想给我打工我还得考虑一下。”
赵晞西踮起脚在他头上猛拍两下,“快醒醒,别做梦了。”
她说完便溜,像是笃定小心眼的谢以梵会打击报复。
“你有种别跑,我锤不死你。”
谢以梵勒起衣袖就追,他腿长,几步便能追上,拽住她的衣领扯到身前,刚要摆出一张兴师问罪的恶人嘴脸,赵晞西嘴一瘪,娇滴滴地埋怨,“你你弄疼我了。”
他下意识松了手劲,“哪里弄疼了?”
她低头不语,倏地一记重踢踹上他的小腿,趁其不备溜回欧阳轩身后,拿他做挡箭牌。
谢以梵忍着剧痛一瘸一拐追来,嘶吼声穿透整条小巷。
“赵晞西,我废了你!”
洗漱完毕的夏芙心背着书包走下二楼,路过鸟语花香的小花园,走向躺在摇椅里悠然晒太阳的奶奶。
她腻歪地亲吻老人的脸,“爷爷奶奶,我上学去了。”
夏奶奶满眼慈爱,“路上注意安全。”
“好。”
她转身冲正在练书法的爷爷挥手,大步流星走向门外嬉闹的三人。
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僻静小巷恢复往日的宁静。
奶奶手里捧着一本书,细声念叨,“昨晚她又熬夜学习到很晚吧。”
声音不大,屋内的爷爷听得清楚,他深呼吸调整气息,下笔行云流水。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学习虽好,但也要量力而行,”奶奶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压力太大了。”
爷爷放下毛笔,端着水壶从屋里出来,一身纯白中山装,双眸有神,精神矍铄,他弯腰给奶奶的水杯里加满热水,笑着说:“学习哪有不辛苦的,你看你,多大年纪了,照样离不开书。”
说着,他拨正奶奶的老花眼镜,哄小孩似的拍她的头,叮嘱道:“外面风大,早点进屋。”
奶奶偏头看他挺直的背影,嘴里嘟囔一句,“啰唆。”
视线重新移回书上,她悄悄笑眯了眼。
恰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盛满小院的绚烂花束也美不过她脸上的皱纹。
时光会偷偷带走青春的悸动。
唯有爱不会。
从小巷到学校,步行大约15分钟。
春风拂面,温热的阳光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走路都带风。
四人并肩而行,步伐出奇一致,快到学校时,终于聊起周六的头等大事。
“你们说,靖哥会不会带个漂亮的小嫂子一起回来?”夏芙心一脸八卦地笑。
谢以梵斜眼看她,“他是去当兵,不是去相亲。”。
“部队不也有女兵吗?”赵晞西附和道:“缘分这种事谁说得好。”
夏芙心狂点头,“就是,就是。”
谢以梵停步,用看傻子的眼神来回扫视她们,“你俩真的越来越像巷尾的李阿婆了,也不知上辈子是不是媒婆转世,路上遇到一条野狗都想给人介绍对象。”
两人异口同声:“谢以梵!”
他火速拉开安全距离,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