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局者加速上前,她伸手敲了敲小轿车的车窗:“是我请你下来,还是你自己下来?”
年轻义警费了一番口舌,好说歹说才让司机答应出庭作证。起决定因素的是她查到的那一票司机的黑账。
剩下的问题是何时开庭。哥谭高级法院只剩下一个框,所罗门韦恩法院里面全是小丑安的炸/弹。
艾玛丽丝担心她们不能在小丑被送进阿卡姆疯人院前解决这件事。
“小丑在医院里。”搅局者和蝙蝠少女互通消息,“他至少要在重症病房待三天才能转进阿卡姆。”
“哥谭的社会福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艾玛丽丝怀疑道。
恐怕最后一天庭审不会顺利——他们可能打着让本案草草了结的主意。
艾玛丽丝给法官打去电话。
搅局者说哥谭法院的爆/炸中伤者颇多,最严重的是胸口中枪的埃莉诺,一被找到就抬上
救护车送去医院抢救。
她希望自己认识的人们都没事。
所幸法官只是受了轻伤,不影响开庭。
他问了问艾玛丽丝的情况,委婉道:“何时开庭不由我们决定,上级自有指示。”
他对艾玛丽丝道:“最终结果很明确,我们缺乏的只是证据。但如果庭审一直拖延下去,哪怕我们掌握了证据也没用。”
艾玛丽丝知道哥谭有一群上流人士在保住小丑。不然以他犯下的罪,他早该被判处死刑送上电椅了。
小丑不介意利用那些人的野心,他不会为任何人做事,他只是很乐意给哥谭找麻烦。双方从未见面,却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电话屏幕黑下去,艾玛丽丝攥着手机,站在路边。搅局者在一旁沉默。
尽头的三门大桥分割水与天,以它为中轴,夜空的颜色慢慢抹开、变浅。
艾玛丽丝脑袋里冒出非常清晰的念头,她想要小丑死。
正如多年前,哈维·丹特想要罗马人死,他认为那是能够真正解决罗马人的唯一办法。
她和哈维·丹特,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吗?
电话铃声从她掌中溢出来,一个陌生的号码打给她。
艾玛丽丝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向她问好:“很高兴你没事,艾玛丽丝。”
“哈维·丹特。”艾玛丽丝轻声道,“你来看我的笑话吗?”
“不要妄自菲薄,女孩。”哈维说,艾玛丽丝几乎能想象到他和蔼微笑的模样,“你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去找市长吧。”他说,“他是受害者,是和你站在同一条阵线的人。”
说完,他挂断电话,没留给艾玛丽丝提问的机会。
哥谭慈善医院的最高层,哈维从窗口向外远眺,天亮之前,城市点燃无数渺茫星火,天光微蓝,灯与天空构成朦胧美丽的画景。
哥谭所有的警察出动,维持街道上的秩序。没人监视他,但哈维没有逃走。
银光一闪、一闪,一枚银币在他手中抛接。
哈维没有去看硬币落下的结果,他说:“去吧,去帮帮她。”
病房门口,检察官将一把枪收进公文包中。
他问:“小丑会死吗?”
“没有‘会不会’,
”哈维没有回头,令人着迷的景色倒影在他眼中,“只有‘必须’。”
检察官点头:“我明白了。”
人皆有多重身份,他既是检察官,也是刺客。小丑的生死必须分出结果。
市长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搞笑之处在于,害他至此的凶手,小丑,和他躺在同一层的病房里。
市长秘书替他接到了艾玛丽丝的电话,电话外放,市长的喉咙里传出粗糙的呼气声,呼吸机上罩着一层水雾。
秘书向病床上的人投去问询的目光。
市长费力点头,他的手指在病床上敲了敲。秘书是他多年的下属,立刻会意。
“我们会向哥谭法院询问相关信息。”秘书说,“阿德金斯律师,请做好准备,我们希望能尽快开庭。”
这是法院最具效率的一次行动。
黎明到来之际,城市开始运转、重建,修复一夜动乱带来的创伤。两处法院都无法使用,紧急召开的庭审在政府大楼附近的社区法庭内召开。
被告凯文半小时前在警局为化工厂暴动做笔录,半小时后,他坐警车抵达临时法庭。
耶茜和埃莉诺不在旁听区,他的两位同伴都在医院里。只有收到消息的记者如一群饥饿的蝗虫,在台下整整齐齐坐成一排,有几台摄像机的镜头碎出蛛网般的纹路。
简陋的法庭中,法官、检察官、律师,各有各的狼狈。
艾玛丽丝没穿西装,她的病号服外套着搅局者的外套,脚踩蝙蝠洞的拖鞋。她极力保持镇定的神色,实际藏在辩护台下的脚趾尴尬地抓地。
检察官倒是衣着整齐,他的头发难得没用发胶抹上去,凌乱地搭在额前,眉骨处贴着缝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