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松懈之际,屏风外传来甲胄摩擦声,似听到他的声音,脚步忽而放得重了,有意让不通武艺的杜季青意识到他的到来。
倏然睁开狐狸美眸,杜季青看过去,“谁?”这么鬼鬼祟祟,肯定不是红芍有意捉弄,而且这个脚步声有男人的沉重,他来此地这么久,除了云骑军之外,还没见过除自己以外的男人。
他想到自己初来那一天,从大红色的喜床苏醒,恍然以为来到地府,所见的红色都是血液浸染而成,吓得他好半会没回神,才知是他大喜之日,而结婚对象公务繁忙,只是都不曾再见过了。
会是他老婆么?红芍都不曾提过他人,杜季青不敢确定。他虽有疑惑,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像原主一样对配偶怀有感情,就企图逃避,不闻也不问。
脚步声更加近了,烛火照亮的室内把来者的身影打在屏风上,好大的一只,像是深渊来的猛兽。
来者不善,杜季青立马就想拿起烛台自卫,可这里不是现代,他也了解这里的人有超自然力量,里边没有,仙舟人身体素质都不一般,偏偏他还是病秧子,真要打起来,他不是对手。
心头一番天人交战,杜季青离开浴桶,随意拿起一件衣服披上就走出来,只见一名身高八尺的男人止步屏风之后正肆意观望,白发金瞳,打扮得像个职位不低的将士,他还打算撩起屏风上的衣服放鼻前一嗅。
杜季青怒目圆瞪,惊道:“你——你是什么人?”那可是他刚换下来的衣服,无论此人再年轻俊美,做出这种举动也叫他羞愧不已。
男人不仅身高优越,身形也比杜季青大了一些,转过头来看他,鎏金眼眸闪着趣味的光,眼下的一点小痣随着笑意变得灵动,又衬出几分比狐人都突出的狡黠来。
他边说话边迈步走过来:“好久不见,你竟然又想玩其他把戏了,无所谓,我都可以奉陪。”
“你个小贼,别过来!”男人锋锐的目光打量之下,杜季青故作镇定的慌乱无所遁形,他退步连连,几乎要退到浴桶里,身子往后倒的时候,男人最后跨步前来,一手搂住他的腰。
男人摸得一手温盈,语气又带点无可奈何的纵容:“哎,怎么还是不肯给好脸色,纵然不想见到我,也得注意下自己的安全吧?”
男人迫近的瞬间杜季青差点就尖叫出声,他以为会遭受攻击,下意识闭紧了眼睛,没想腰上带着茧子的大手贴合得紧,把身上的水按进轻透的衣料,濡湿了温热掌心。
杜季青哪受过这种轻薄待遇,眼睛涣散,绯色的唇瓣发着抖,欲骂又止。景元觉得好笑,他见过杜季青任何模样,唯独害怕到不敢抗拒的样子反而是头一回见,看得心头痒痒的,忍不住更想逗弄。
嘴角扬着一抹深意的笑,指尖曲起,轻微刮过上好的衣料,恰好就碰到了腰间软肉,狐人青年立马倒进他怀中,幽香入鼻。
杜季青自知失态,恼羞成怒按住男人的手想要推动,力气不敌对方,竟是半分都没挪开,反而还收得更紧,他气呼呼抬眼瞪着男人,媚眼如沁了一汪秋水,带有几分委屈和羞意,更惹人怜。
“你……你松开!”狐人青年表情灵动,明媚的脸飞起红霞,烧得气氛都诡异起来,景元更是觉得新奇,轻笑一声,特意低头拉近了距离说:“怎么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样子,当真这么害怕?一副诱惑我又装得清高,是你的恶趣味吗?装的我差点都信了,乱玉。”
最后两个字喊得缱绻温柔,险些让杜季青溺死其中,他迅速清醒,用力推开男人,并抄起灯台指着他:“少来羞辱我!我可不屑于诱惑你!滚!给我滚!”
男人笑着退了两步,“别气别气,不欢迎我,走就是了。”他来的随意,走得更是潇洒,像是只为专程来看他一眼一样。
杜季青胸膛起伏不定,越想越觉得吃亏,他一抹脸上的水珠,喝道:“红芍!”
不多时,侍女快步进来。
杜季青怀有满腔怨气,再一看垂首等待责骂的小侍女,再生气也不能发泄给无辜之人,便缓和了几分神色,问道:“你刚才不是在外面候着?有陌生人来了没看到?”
红芍实诚回答:“妾身在为公子制作糕点,没空看门。”她还伸出沾着面粉的素白小手,以证清白。
想起是自己提了一嘴要吃花糕,杜季青也没那么生气了,轻咳一声:“那就是府邸的云骑军看护不力了,也罢,不能够怪你。”
红芍自是相信云骑军的戒备能力,疑惑问:“究竟是什么人能惹大人如此生气?待妾身上报神策府,定要将之活捉回来痛打十八鞭。”
“额……倒也不用这么残忍,我要他好好道个歉就好,来别人家跟自己家一样,还羞辱我。”
听到最后一句,小姑娘反而激动起来,下意识喊出:“夫人,您是被贼子碰到哪里了?真是岂有此理!”
“没碰到哪,只被说了几句,都说了不许叫我夫人,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是。”
杜季青再回想刚才那人的样貌,说:“白发金瞳,还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