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静静地看着他:“可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我爱你至深,甚至愿意为你去死。”
他的面色陡然苍白如纸。月池偏头看向他:“看来,是我的诚意还不够。那么,两个怎么样,还是说,要是不是男孩,就想办法继续生……”
他断喝道:“够了!”
月池似被他这一声吓住了,她语带凄楚:“您又不高兴了,答应了不行,不答应也不行,不如您教教我,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她穿着大红的嫁衣,立在他的面前,眼中充满了彷徨与无助。她在问他,该怎么办。他知道这样一副惹人怜爱的情态,少不了谎言的成分。可他也同样知道,真到了需要的时候,她决不会吝惜自己的性命。而是否需要,取决于他的意志,可这并非他所愿。她可是李越啊。
他忽然伸手,将她身上的簪珥一件件取下,随手抛在地上。月池一惊,却听他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必做。只要你自己不走绝路,就没人会逼你,会伤害你。”
她一震,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灯火倒映在他的眼中,似有耿耿星河。他一字一顿道:“你不会入宫为妃嫔,不会被逼着产子伤身,因此更不必违拗自己的心意,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这些你不愿做的事上。十多年前被关在后厨的李凤姐,或许卑微如草芥,可今天的李越,却早已凭借自己的胆识才略,立于群峰之巅,胜过须眉无数。如论君臣,朕非昏君,不会轻慢良才;如论情谊,我思慕更深,你骗我那么多次,我有哪一次是真的和你动气。所以,你只要在尽职尽责后,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就好了……”
月池半晌方道:“那你呢,你就不想要我,哄哄你吗?”
他嗤笑一声:“强扭的瓜有什么意思,朕坚信,终有一日这瓜会自己掉下来……”
她忽然伸手掩住他的口:“可你不尝一口,怎么能知道,这瓜是扭下来的,还是掉下来的呢?”
她慢慢靠近他,他们的呼吸都已然融为一体:“你知不知道,这段时日,我讨厌你什么?”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痛色,面上却仍不动声色:“什么?”
她翻了个白眼:“每次快有感觉的时候,你就嚷停,你该不会以为,女人就不难受吧。”
在他表露心声之后,她又成为了强势了一方了。她拉着他,像风一样,往里间奔去。她几乎粗鲁地将他按倒在椅上,而她自己则提溜起一旁的酒壶,仰头饮下。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酒液顺着她光洁的下颌,沿着她的脖颈淌下,浸湿了她的衣襟。她不耐地拉了拉领口,将外袍丢在地上,动作潇洒利落。在礼教的拘束下,妇人皆被压抑天性,他何曾能想象,这样锋芒毕露的艳色。
他的眉心又一次突突直跳,可还不待开口,她又做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举动。她捧住他的脸,将酒液哺入。辛辣入喉,他呛得上气不接下气,温热的酒液顺着他的脸颊淌下。她就坐在他的膝上,亲着他发红的眼睑,再在他好不容易缓过气后,又按着他,给他再渡一口酒。
他有些生气了:“李越!”
月池这才住了手,靠在他的胸口,低低地笑出声来:“这下,胆气可壮了几分了?”
他的动作似是一僵,下一刻她就觉天旋地转,她的后背陷到了柔软的被褥中。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呼吸越来越沉重,他在她耳畔呢喃道:“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月池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他。罗裙被扯落,她身上还有脂粉香气。那是妙峰山上的玫瑰,在春阳下芬芳吐艳的气息。最初的抚触如羽毛一样,可到后来,他越来越难自制。他想,她一定在心里笑他,笑他始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虽然难以启齿,但他一直都在做梦,一直都忍不住幻想,要是那天没有推开她,而是用唇齿解开那件恼人的东西,接下来会怎么样。他终于明白接下来会怎么样了。
月池只觉浑身发软,这种久违的过电一样的颤栗,让她一时也难以招架。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能抵制诱惑的人,因为她曾经拥有的太多了,五百年前的衣食住行,即便再怎么精致,也难与科技带来的力量相抗。但是,男人,不一样。一个英俊、矫健、桀骜不驯的男人,因你的引导,而推开情欲之门,接着再反过来用你教他的手段来对付你。这样的诱惑,哪怕放在五百年后也毫不逊色。
他学着她的样子,将胭脂色的葡萄美酒撒在她的身上。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在玉山高处留下一个个印记。他声音低哑,断断续续地问她:“我学得好不好?”
她如果不答话,他就会想方设法叫她开口。然而,即便是她开口了,他也不会餍足。他只会一遍一遍地叫她魄散魂消,然后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话来。
“你看,你也没有那么厉害……我们还需要细心钻研……这里还得添一些陈设,每一处都要摆上镜子,我们就住在里面……我们每天都像现在这样……你累了,就睡在我怀里……”
月池一时倒吸一口冷气,她乌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终于意识到他是玩真的。他眉眼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