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宿慧这是大福缘,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月池继续道:“我不仅坦白了宿慧,还坦白了情史。”
刘瑾一窒:“你把张彩卖了?”
月池也是一震:“你放什么狗屁,我和他就什么都没有。”
刘瑾不解道:“那你不说他,还有什么情史?”
月池扯了扯嘴角:“前世的情史,就不算了么?”
刘瑾险些被气个倒仰:“你是有毛病吧,好端端地扯这些做什么?”
月池咬牙道:“我为了什么,你心里不知道吗?他要是连这都忍不得,死得人何止千百,与其日后钝刀子割肉,不如一了百了,还来得痛快。”
刘瑾被堵得哑口无言,他想到她女扮男装多年,还流亡鞑靼,这是一直在男人堆里打滚。若真要计较,疑似的奸夫都可以绕乾清宫两周,那哪儿杀得尽。可他随即又冷静下来:“不对劲,不对劲……若是寻常男子,自然不成,可爷他、他就没有节操!就这个事儿,远不至于把他气成这样。”
月池垂眸不语,刘瑾突然问道:“对了,他难道就没问你,为何突然这么坦诚?”
月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自然是问了。”
刘瑾心中突然涌现不祥的预感:“……那你怎么说得?你该不会傻到直接说真话吧。”
月池摇头:“那不至于。”
刘公公的心刚一落下,就听她道:“我只是叫他直接来问你。”
刘瑾:“……!!!”
他已经气得胸口闷疼,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月池蹙眉道:“你不会也要晕吧。”
刘公公长吐一口气:“老子才不会晕,这晕了就是要没了!你脑子被门压了吗,李越,伤人一千,你还自损八百。”
月池肃容道:“脑子被门压得是你才对。我没告诉过你,现下不是时机吗?你知道我在他面前撒过多少谎,埋下多少坑吗?你知道你突然闹这么一出,一旦我应对有一点偏移,要牵连多少人吗?!”
刘瑾被她的连珠弹炮打得头晕目眩,只听月池道:“事情闹到今儿这个地步,都是你自作孽,怨不得旁人。我是自损八百,可你注定要一无所有。你还记得吗,皇上不会容许,有人在背后把他当傻子玩,操纵他的感情,还要威逼他的……”
刘瑾喃喃接口道:“威逼他的心上人……”
月池别过头去,刘瑾的脸色一时煞白:“李越,你不能这么干!内宫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和你合作?”
月池嗤笑一声:“你不是说过,等我有了儿子,我就能把天下都握在掌中。天下都是我的了,还怕没人合作吗?”
刘瑾一时语塞,接着开始火急火燎地辩解:“你是没长眼睛吗,这明明是高凤意图谋害皇后,这才搭上你而已,你怎么就把屎盆子往我一个人身上扣?再说了,要没我帮你,你们早在昨儿晚上就恩断义绝了,还能熬到今天。”
月池道:“少诡辩了,以高凤的脑子,他能想到找那两张单子来,把我们都钉死?”
这下,刘公公真是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了:“这真是他自个儿干的!他也是八虎之一,又成日在内宫打转,他自己也有脑子的啊!”
月池冷冷道:“是吗?可我不管是谁干的,你执掌东厂,难道就没听到一点儿风声?若是没听到,便是无能。若是听到了,却非但不说,还帮着瞒得死紧,就是不义。无能不义之辈,凭什么和我谈合作?”
刘瑾突然福至心灵,她这个时候还提到合作二字,摆明是有松口的意向,可就是还嫌他赔得东西不够而已。
他问道:“你还想要什么,开个价吧!不过,咱们先说好,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安全,你也必须应允我一个条件。”
月池蹙眉道:“过分的就别想。”
刘瑾一听这话,忙凑上来腆着脸笑道:“不过分,不过分,一点儿都不过分。我备了一套女装,你看看你……”
月池一震,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还是真是厉害啊。”
刘瑾嘿嘿一笑:“也是为了保命啊。”
月池不由哑然,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摇头叹息:“老刘,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色诱能解决的问题了。”
刘瑾却始终无法理解:“他只是要你爱他,和他做正头夫妻而已,说白了,就是像先帝和张太后一样,难道就那么难吗,你连女人都愿意娶,怎么对万岁这么一个大好男儿,反而不动心?”
他上下打量月池一周:“你该不会是石女吧?”
月池默了默道:“……我倒宁愿我是石女。日后待他发觉,我给不了他所求时,届时我们面临的风暴,只会比现下剧烈百倍。”他如今爱有多深,届时恨就有多重。而他剧烈的感情,只会将所有人都绞碎……
都缘情孽前生造,唯有同归慰寂寥。
暴雨过后,又添一重凉意。月池久久凝望屋外的绿肥红瘦,突然问道:“这宫中,难道就没有一个沧海遗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