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儿子早已做了。”
满都海福晋又道:“那就去赦免被你额吉关押的人,叫他们带着人赶来汗廷。”
图鲁道:“您的老臣们都在汗廷住了一晚上了。您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满都海福晋露出欣慰的笑容,她道:“我的小鹰终于长大了。不过,还有一件事,你一定是忘了。”
图鲁调皮道:“我不信。您说说。”
满都海福晋沉声道:“去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找到了乌鲁斯的尸首。右翼拥立的那个大汗,那个济农,是一个冒牌货。”
仿佛一道惊雷从天而下,图鲁大惊失色:“什么,不可以,为什么要这么做!”
满都海福晋缓缓合上眼:“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你的位置稳固。你想要亦不剌拿你软弱的兄弟当令箭来威胁你吗?”
图鲁却还是连连摇头,他的眼中又涌出泪水:“可那是我的弟弟,那是您的儿子,您不是一直教导我们,我们是同父同母的至亲骨肉啊!”
满都海福晋深吸一口气,极力忍下泪水:“可我也教导过你们,一切要以家族和蒙古的利益为先。”
图鲁道:“即便舍弃乌鲁斯,右翼那边还有嘎鲁,即便宣称他们俩都是冒牌货,与右翼的一场恶战也是免不了的。既然都要打,为什么要先舍弃我的弟弟呢?”
满都海福晋道:“可你的弟弟已经被迫登基为汗了!我们虽然暂时压住了汗廷,可其他部落心中难保不会动歪心思。他们会扯起乌鲁斯这张虎皮,来拉拢盟友,威胁汗廷。”
图鲁道:“可我是长子!我们手中有四个万户,那些小部落应该知道谁才是正统。”
满都海福晋腹中一阵阵抽痛,她无奈道:“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图鲁道:“您说过,没有主见的人,是当不了汗的。其他的事都可以听您,唯有这件不可以。您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既打下右翼,又救回乌鲁斯的!”
他起身奔了出去。满都海福晋望着他的背影,惊呼道:“不要,图鲁,你打不了的!”
可无论她如何哀叫,她的孩子也听不见了。
第二日,图鲁就下令,废除屠杀喇嘛的禁令,被捕僧侣和民众全部无罪释放。而逃往右翼的牧民,只要愿意回来,一律既往不咎。
新汗的政令,一扫往日的血雨腥风,上上下下无不欢腾。而这消息,足足过了半个月才传到了遥远的鄂尔多斯。
永谢布部的首领亦不剌太师与鄂尔多斯部的首领满都赉阿固勒呼俱是大惊失色。他们想到了满都海福晋会与达延汗决裂。事实上,他们日日期盼的就是帝后相争,渔翁得利。但他们是打破脑袋都想不到,满都海福晋会赢得这么快。达延汗在她手底下居然连一个回合都走不过来。她还把弄死达延汗这个屎盆子扣在他们头上。
亦不剌太师忍不住大骂:“巴蒙图克这个废物。成日去汉人边上耍威风,我还以为他多么厉害,结果就这?!”
满都赉阿固勒呼已是脊背发凉:“这可怎么办。那可是满都海!”
他们俩面面相觑,心知自己都在这位大哈敦手下吃过败仗。
亦不剌太师忽然眼前一亮,问道:“新汗的政令中,有没有提及乌鲁斯?”
探子道:“汗廷称恩和汗被我们劫持。”
亦不剌太师大喜:“到底是女人,还是舍不得孩子。这下好了,立刻以恩和汗的名义下令,说图鲁与满都海杀死大汗,篡夺汗位。”
满都赉阿固勒呼瞪大眼睛:“这有人信吗?”
亦不剌太师咬牙道:“图鲁当晚不是闯宫了吗?汪古部不是围了汗廷吗?编圆了就好,这事不在是否可信,而在有人愿不愿意信!”
满都赉阿固勒呼也回过味来:“快,我们得抢先一步,派出使者,许以重利,去拉拢盟友。”
亦不剌太师道:“对,更何况,我们最大的盟友,不正住在你这里吗?”
满都赉阿固勒呼道:“李越……明廷这兵,是发也得发,不发也得发!”
张彩刚刚从月池的帐篷里,忧心忡忡地出来,就被亦不剌和满都赉阿固勒呼带队堵了回来。张彩眼见他们的面色不对,强笑道:“二位这是怎么了,我们御史刚刚歇下了,有事不妨和我说。”
亦不剌太师一把将他推开,琴德木尼将他扯了过来,皮笑肉不笑道:“这事你做不了主。还是见你的靠山去吧!”
一众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月池被时春搀扶着起身,她道:“二位首领这么着急,可是出了大事。”
满都赉阿固勒呼急赤白脸道:“我告诉你,李越,你们汉人必须发兵,达延汗死了!”
这消息太惊人了,月池与时春俱是目瞪口呆,张彩更是直接叫出声来:“什么,这消息可靠吗?”
亦不剌咬牙:“可靠得不能再可靠了!”
听了这话,短促的惊吓就化作了狂喜,月池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面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一个个兄弟和战友的面容在她眼前浮现。她和时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