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大哈敦那边也不好交待啊。”
达延汗闻言大怒:“我何须向一妇人交代!”
不过,他话虽然说得狠,到底还是顾及满都海福晋和汪古部的势力,最后还是下令撤退。月池看着鞑靼骑兵远去的尘土,不由长舒一口气。她对身旁的吴三道:“扶我下去看看时春。”
吴三眼中满是忧虑:“是。”
谁知,月池刚刚走了两步,就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吴三大惊失色,忙把月池扛了起来,大步流星往下冲,迎面正撞上张彩。张彩一见也是慌乱起来:“御史这是怎么了?”
吴三已然吓得磕巴了:“小、小的不知,御史刚说,要下来瞧瞧夫人,结果就……”
张彩皱眉道:“想来是力竭了,快,把御史给我,你去唤大夫。”
吴三一迭声应了跑开。张彩忙将月池背进一个空房间,将她放在床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青紫血痕,暗自惊心,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强撑着看鞑靼退兵后才晕,这份心智真是可怕。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月池的领口,想要帮她拉下来松快一下。他解开了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六层衣裳,正惊诧于此人怎么在春天也穿这么厚时,就看到了她胸口的白布,还有白布下的起伏。
张彩的手一哆嗦,他的大脑空白了至少十几秒。他迅速把月池的所有扣子都替她扣好,然后将被子拉上,帮她盖得严严实实。接着,他急冲出去,去叫唐伯虎过来:“唐先生,不好了,李御史晕过去了,您去陪着吧。我去叫葛太医。”
唐伯虎惊得魂飞魄散,他道:“好好好。”
他冲进静室,看到月池衣衫完好不由长松一口气,一会儿葛林就颤颤巍巍地来了,他把脉过后道:“御史是力竭晕倒,身上虽都是皮外伤,但要好好处理,不然若是发热就麻烦了。你们把他的衣裳解开,我来替他上药。”
唐伯虎忙道:“太医,还是我来吧,您去看看时春,她中了三箭,刚刚才拔出来了两支,伤得委实不轻。”
葛林一听也是担忧不已,他道:“也好。那你记得先用烈酒清洗伤口,接着再上药。”
唐伯虎应道:“是是是。”
月池这一倒,就昏迷了一天一夜。唐伯虎替她擦完药后,就一直守着她,连茅房都不敢去,生怕有一个人进来揭穿大秘密。第二天破晓时,唐伯虎正靠在床边打瞌睡时,就听到月池细细的声音:“师父……”
唐伯虎陡然惊醒,他看着月池醒转,又惊又喜:“徒弟啊,可算是醒了。这可把师父的魂都要吓没了。”
月池哑着嗓子问:“时春呢?”
唐伯虎道:“放心吧,她虽中了三箭,但都没有伤及要害。她比你醒得还早,还能开玩笑说‘装死才是良策’。”
月池想笑,结果出口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唐伯虎忙替她掖了掖被角:“你还是有些发热。你说说你啊,硬撑什么。幸亏我到得及时,否则,你这、万一……”
月池这才想起:“我记得我是在城门上昏得。”
唐伯虎还没回过神:“对啊,你在上头昏了,还是张郎中来唤我,我才知道。我一知道,就立马跑过来了,气都没喘匀。葛太医又说要来给你上药,吓得我赶快让他去看时春……”
月池愣愣地听他念叨了这一串,忽而道:“是张彩来叫您?那葛林是谁叫来的?我在昏迷时,有谁近过我的身?”
唐伯虎疑惑道:“是张彩叫葛林,其他人……我也不知道。”
月池的脸色渐渐沉下来,她问道:“可他为什么要来先叫您,再去叫葛太医。”
唐伯虎一下卡壳了:“他这不是及时通知我……”
月池道:“我都昏了,他及时通知您有什么用?师父,你把当时的情景细细说给我听听。”
唐伯虎一怔,他忽然明白过来,忙仔细回忆,一点点地说了出来,语罢之后,他又道:“不会吧。我进门之后,你的衣衫都是完好的。”
月池挑挑眉:“是或不是,把吴三叫过来一问就知晓了。”
张彩正在房中坐立难安,他深恨过去那个为了拍马屁不顾一切的自己,这下献殷勤把自己要献到阎罗殿去了。以李越的心性,一旦察觉,他必死无疑!他这一夜辗转反侧,也想了不少应对之策,可都被一一否决。
他是可以立刻去检举揭发,但是揭发之后呢,李越在宫中和圣上同吃同住那么久,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他明白,临行时万岁那股火气是从何而来了。要是他去揭发了李越,李越有今日的功勋在,必定不会有事,可他一定会被圣上厌弃……
这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正如坐针毡时,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他没好气道:“什么事!”
那人道:“回郎中,是李御史醒了,请郎中过去。”
张彩的脸又白了一圈,他勉强定了定神道:“好,你去回禀御史,我换身衣裳就去。”
他磨蹭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去了。他轻轻推开月池的房门,走到月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