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厚照被激得火冒三丈,他压抑着怒气道:“李越,你要明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朕的臣子,事事要以朕的意思为先。至于旁的妇人之仁,你要割舍。”
月池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第一次主动拉住他的手,朱厚照感受到手心里的温凉不由一怔。
月池徐徐地开口:“割舍?皇上,我记得小时候,您跟我说过,除了我以外,您没有几个可以说话的知心人。当时我嘴上不说,心里却很心疼您,觉得您小小年纪,却要高处不胜寒,忍受这无边的孤独与寂寞,委实太难过了一些。可直到今日,我才想明白,这都是您自找的啊。您要把身边的人都变成狗,或者都变成刀,要求他们连基本的人性都灭绝。您又怎么能指望刀和狗,同您知心呢?”
她的头已经疼得要炸开了,可她脸上的笑意愈发和煦:“如您始终不肯高抬贵手,非要赶尽杀绝,那臣这样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无能之辈,也不配留在朝中,还请您让臣和他们一起滚吧。”
月池话音刚落,就感觉脖颈上骤然一紧,他掐上了她的脖子,手指就像铁钳一样。他靠得很近,迎面拂来的气息就像地狱里的熔岩,充满了暴烈的怖慑。
他问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朕舍不得杀你?”
月池很惊讶自己此刻还能笑出来,低哑的笑声从被剧痛的喉管里艰难地逃出来,她道:“怎么会,不是您说得,去了我这个不听话的,自有那大批听话的补上来。不过,我宁愿现在死了,也不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你太可怕了……我以为我能够忍得下去的,可我发觉,要成为刘公公这样的人,原来也是需要本事的。”
刘瑾趴在地上,就像一条毒蛇一样望着她,他张嘴无声地说道:“你完了。”
谷大用则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磕头如捣蒜:“爷,爷,三思而行啊。李御史,您就别犟了,快给爷磕头请罪吧。”
月池挑挑眉,她看向朱厚照:“要杀就杀吧。我不干了。”
朱厚照看向了她的眼睛,那里面连一丝畏惧、怨恨都无,平静得就像一汪湖水。可他却像被什么烫了一样,他突然松开手,月池咳得撕心裂肺,眼中却划过一丝希冀,他终于肯回心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