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特许你们进入顺天府学。”
此话一出,月池与张奕都是眼前一亮,此时两人的心理活动难得保持一致:“只要能出宫,哪里都好啊。”
不过短暂的高兴后,月池仍觉怅然,她还是想回家,她决心再争取一下:“多谢万岁隆恩,只是臣才疏学浅,恐辜负万岁的恩典。何况,臣已是戴罪之身,怎能再入顺天府学……还是请陛下将臣革职遣返,以正法典。”
这话听到弘治帝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瞧把孩子吓得,宁愿什么都不要,都要逃回家去。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朱厚照就在一旁冷笑道:“想走,门都没有!你哪儿都别想去!”
此话一出,月池更是死死埋下头,她怕她一抬头看他,就会忍不住把当朝皇太子当场掐死!谁知,朱厚照任性之下脱口而出真心话,当下自己也觉不对。他反应奇快,眼见父亲铁青的脸色,立刻也做泫然欲泣状:“真相未明前,你们哪儿都不能去。表哥,阿越,我们这些天相处得不好吗,我还以为我们会是一生的挚友,谁知就为一个醉酒的太监,你们就都抛下我了吗?难道你们先前说得话都是哄我的!”
张奕和月池:“啥?!”
弘治帝道:“你这是何意?”
朱厚照别过头去委屈道:“父皇先前让儿子住口,如今又叫我做甚?”
弘治帝眼见他眼中真有泪光,不由吃了一惊,这孩子自小就不爱哭,如今却流了眼泪,可见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弘治帝当下语气就软了几分:“现时给你机会,你如再不开口,后果可要自负了。”
月池最善察言观色,岂会不知弘治帝的变化,当真是亲生父子,他们在此说一箩筐,不及人家一句话!两队相较,裁判黑哨,胜负如何,何须多言?果不其然,朱厚照当下将赵虎如何妄为,他如何经过闻声出面,如何替误杀人的李越遮掩,表哥如何吓晕,不听他的解释。
朱厚照哽了哽道:“儿臣乃国之储君,深知国家法度不得背弃,更明了不可妄杀士人,即便眼见有人罪恶滔天,也会将其送往三法司会审,岂会无状到在文华门外派太监动手。儿臣还没那么傻。”
弘治帝当即就信了,他皱眉道:“这赵虎是何人手下,怎的如此管束不严,竟让一个醉汉在外行走!”
侍立在弘治帝身后的王岳闻言插话道:“莫不是刘公公的手下?”
刘瑾当下唬出一身冷汗,幸好他长了个心眼,是用钱收买得旁人,他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道:“启禀万岁,此事与奴才没有半点关系呐,这姓赵的和奴才先前连面都没见过。万岁如不信,派人随便一查便知。”
弘治帝当下使人出去,来人回来竟禀报道,此人竟是马永成的下属。这下连马永成也吃了排头,被削职到底,还重罚三十大板。
月池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对奸计得逞的主仆,朱厚照甚至还斜睨了她一眼,悄悄对她做了个得意洋洋的鬼脸。她怒极反笑,今日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弘治帝靠不住,她就用别的手段。月池看着同样怒气冲冲的王岳,这下她连陈述利弊,费心劝说都省了,不愁王岳不与她合作。
朱厚照,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张良计对过墙梯
比起您对我做得,这不过是一点小回礼而已。
不过, 在众人看来,马永成一罚,此事就算了结了。金夫人立即上前扶起张奕, 对弘治帝道:“万岁, 既然证明都是误会,太子又极力挽留, 那奕儿也不用出宫了吧?”
弘治帝看向张奕:“这得看奕儿的意思。”
此话一出,月池就清楚地看到,金夫人使劲掐了张奕一把,一张丰满圆润的面庞此时竟有些扭曲:“奕儿当然是愿意留在宫里了,刚才只是误会是不是?”
张奕的肿眼睛里含着两泡泪, 他有心说个不字,可金夫人掐得更狠。他痛得龇牙咧嘴, 只得点点头。金夫人这般作态,弘治帝如何看不出,他的眉毛皱起,有心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张皇后拉了拉衣摆,这下只得作罢。
两个伴读,一个留下, 那另一个自然也走不得。月池心下实在恼恨,特别是当她与朱厚照四目相对时,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皇太子早已千疮百孔了。不同于月池,大获全胜的朱厚照却喜上眉梢。他特特上前一把拉起月池道:“这下可好了, 咱们又能在一处了。”
月池感觉被他拉住的胳膊都在发麻, 她一时恶从胆边生, 反手握住他的双手,眼中满是激动:“臣适才错怪殿下,殿下非但不怒,反而极力挽留臣,真叫臣惭愧不已。”
只是与嘴上的真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手上的大力。朱厚照被捏得剧痛,他下意识扬眉就要发作,忽而回过神来,当着父皇的面,他现在暴露真面目,岂不是自打耳光?好个胆大妄为的狂徒。他强笑着把手挣脱开了,又去牵月池的手,想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月池却敏捷地将手藏在袖子下,对弘治帝道:“万岁,误会虽已解开,可瞧张兄的模样,似是受了不少惊吓,臣恳请万岁,允张兄告假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