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跑过去就要撞到侍卫了,到时候就要挨板子了。”
那手比你还冷些,小小的,隐约有些不平整,像是经常做粗活才会这样满手的茧子和伤痕,所以你不敢握的太用力,想了想就把他的手揣进了你怀里:“这样是不是更暖了?”
他似乎有些受到惊吓,愣了会就想把手缩回去,结结巴巴的说:“这样不好,男女授受不亲,你、你快些松开……”
“害,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再说了,你就这么点大的孩子,算什么男人哦,笑死了。”你说着还故意把他整个人都给抱了起来,转了一圈在他要尖叫前放了下去:“看看,我都能把你抱起来,你就是个小屁孩儿!”
你带着那不知名的小太监跑了两圈,他跑不动了,你说要送他回去,他扭扭捏捏的不愿意,你寻思可能这孩子是在东西厂之类比较糟心的地方,所以怕你去了会吓着,才不愿意你送,就没强求,只交代这路上当心些,别被人发现了抓去打板子。
临别前他问你明天还会来跑步吗,你想了想说如果不下雪的话,他似乎有些高兴,再三跟你确认不下雪就一起跑步,你也不停拍着胸脯答应了。
跑的发了汗浑身都暖洋洋,睡下去果然就不那么难熬了,就是还是被人偷偷告了一状说你半夜出去了,掌事嬷嬷不好明面上袒护你,罚了你一个人去刷两车的夜壶,这一遭下来,浑身臭味都是轻的,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才是最可怕的。
到了下午天黑得早,旁人早就收拾完去吃饭了,你还有十来个桶没刷完,头重脚轻的在井边打捞井水,手臂已经酸的快动不了,水桶拉上来没抓稳又摔了下去,你下意识的要伸手打捞水桶,却差点自己一翻身摔进去,所幸有人及时的拽了一把你。
“你没事吧?”
视线里的黑影慢慢退散后,你慌忙把人推开:“别别别,我身上臭烘烘得很……“
推了几下才把距离拉开了些,站你面前的是一个月前突然得了贵人眼从这里出去了的小太监初六:“跟我没洗过似的。”
初六离开这里前,是专门负责各宫奔走将夜壶带回来,有时也轮值到他清洗夜壶的小太监,虽然是个小公公,却长了一副儒雅的外貌,大约就是长得出众了些难免多得一些宫女的青睐,久而久之其他的小太监对初六就有些排挤,甚至管理他们的那位公公也时常找借口蹉跎他。
你本来也没想着多管闲事,但是看他实在太惨了,一个人要洗四车夜壶,还要再去把洗好的夜壶挨个送回去,忙里一天到深夜也未必能休息会儿,连吃的都好几次没能领到自己的那份。
迟早会被活活折磨死,你这么想着就有些心软,偷偷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塞给他,有时夜里见他还在忙,也会偷偷摸摸过来帮着一起清洗。
现在听他说起从前也是干过这样的活,你既觉得有些心疼又有些不知所措,斟酌了一下言辞才开口说:“那你现在总不洗了啊,而且好好的新衣服,沾着臭味等会回宫里,娘娘闻到了总该不舒服的。”
他似乎听进了你的话,又似乎没有,一手扶着你的肩一手去抓井绳:“我听嬷嬷说你昨晚偷跑出去了……找我?”
你哂笑着连忙摆摆手:“怎么可能,我找你也是托人给你带口信,怎么会大半夜的去找你,给人看到你还怎么混,我又不傻。”
初六拽着井绳的手越发用力一些,直接一提,就把装着水的木桶抽了上来,高高越过井口边沿的木桶重重砸在了湿漉漉逐渐结成薄薄冰面的地上,将先前的冰渣子砸地更碎,而他的声音也透着股寒意:“那你去哪了,大半夜的不睡觉,想让侍卫抓了丢进后掖池喂鱼吗?”
“就是睡不着啊,太冷了。”你没听出他的言语有多么森冷,跟着他亦步亦趋的走到原本刷夜壶的那片地上,看他要直接坐到你原本做的小凳子上,赶紧抢先一屁股坐下:“不行,挨罚的人是我,你不能插手……你有事就办事,办完就回去。”
“你赶我。“他说这话语气不轻不重,只是眉间微微蹙起褶皱,看着你的漆黑眼瞳满是受伤的委屈,薄唇微抿起来似乎是咬住了忍耐着自己的情绪泄露,无一不是在无声的谴责你对他做了多么令人发指的坏事。
你有些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我这是为你好啊,都说了,你弄一身臭味回去,娘娘闻到了会不舒服的,要是一个不高兴把你丢到远点的地方,你又要过苦日子了,好不容易出去了,就好好过……”
“我出去是想……”他话说到一半又收了回去,眼神深邃的盯着你看了片刻,看的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才缓缓呼出了一口气:“不会很久,你再等等,我会让你也过上好日子的。”
“啊?我现在就挺好的啊……”你是真心的,你觉得自己现在也没有很糟糕,说苦也算不上特别苦,会被罚也确实是你自己做错事,你反而很怕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宫女太没地位了,你还在自己的世界那会,有过那么几个喜欢看宫斗剧的姐妹,经常听他们讨论剧情就是宫女给自己主子顶罪死啦死啦,或者是宫女因为自己的主子被人杀鸡给猴看啦,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