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临江省特意拨了孔庙旧址开办女子学校,叁年后改名为河州高级中学,这也是河州一中的前身。
如今这片儿现代化建设周全,又毗邻西湖,一到周末就堵得厉害。
邢湛的车卡在吴山广场入口,有两刻钟。好在林越计划周全,物料提前邮寄到学校,已经叫人在布置会场。
“我知道。”石羚夹住手机,扬头瞟了眼红绿灯,“邢教授也在。”
林越敲键盘的手顿住:“你们…一起?”
“正巧碰上的,等会到了再说吧。”她知晓对方意图,匆匆揿断通话。
邢湛看了眼朗格腕表,屈指敲了敲方向盘:“来不及了,我步行过去,你找地方停车。”
“好。”
外边雨骤风狂,他犹豫道:“你行吗?”
“不打紧,你忘了上次我载你去的酒店?”
邢湛语塞,扭身下车,红透的耳根曝露心事。
潇潇细雨趁着开合间隙钻进车内,沾湿发尾。她打了个冷颤,继而搓搓掌心,将车倒出去。沿大路挪了几十米,方向盘倏地一打,驾轻就熟转进个偏僻的小胡同,停好车。
石羚对这附近很熟,路过早餐铺,顺手买了根玉米塞进兜里。
一中门卫排查严苛,保安出来拦人:“不行,没证就不能进。”
“我真是来工作的。”黑色连帽衫背对人,急忙张嘴解释。
声音有几分耳熟。
“你听不懂人话吗?”保安撸起袖子。
石羚张望着收伞,钻进雨棚。
小牧回头,忍不住拔高音量,惊喜道:“石羚!”
她先是一愣,之后慢慢抬眸:“……又是你?”
“咱俩还挺有缘分。”小牧漆黑瞳仁闪了闪,高兴上前。
“所以你是来?”
“兼职。”他笃定地点头。
石羚不信,掏出工作证示意保安,提脚就要走。
“哎!我也是来帮忙布置会场的。”小牧急忙攥住她衣角,顿了两秒又放开,“我跟林越老师对接的。”
石羚僵了僵,思忖片刻拨通林越电话。半分钟后她冲小牧招手,将人一齐带进来。
通话未断,石羚撑伞在前面边走边沟通。小牧垂眸,盯着她脚后跟翻涌的水花,数起节拍。
快到大礼堂石羚才结束电话,回神放慢步伐,手一歪,伞偏过半寸,替他挡雨:“怎么也不提醒我,害你淋了一身。”
小牧微微发怔。
石羚又道,“你先去后门帮忙搬几箱矿泉水,我等会接应你。”说完把伞柄塞进他手心,“别淋雨。”
“哦……”小牧朝她笑了下,露出颗虎牙。
宣讲有条不紊地展开,后勤也忙得差不多,一切顺利。
演讲台上邢湛脱去外套,袖口往上卷了两道,露出怀表。细链摇晃,陡然唤醒石羚的星点记忆,好像有点眼熟。
不待她细想,左肩便是一沉。
“上次忘记留联系方式了,我正想找你。”苗珠没挪胳膊,半倚着人说话。
还是这么自来熟。
石羚单刀直入:“有好消息吗?”
“出来说。”
二人一前一后从礼堂出来,找了个僻静角落。
苗珠同邢湛都是滨海政法的杰出毕业生,今天她也是受邀来中学的母校参与宣讲,充当个吉祥物。
“我在滨海打听过,确实找到点线索。”苗珠撩了下头发,试探道,“不过据我所知,你手里应该也有不少有趣的东西。”
石羚没打算隐瞒:“有一些,不然池向东也不会想除掉我。”
“你是说那场车祸?”苗珠蹙眉。
“嗯,不过暂时没有证据。”
苗珠沉默,敲出根细烟点燃,指尖发抖:“前些天我调查的时候,才发现你和聂二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出的车祸……”
脑中嗡的炸响,石羚瞳孔骤缩。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聂二的死池向东也脱不了干系。”
石羚唇色发白,下意识狠狠抠挖指甲盖。
吐出白雾,苗珠逐渐平缓呼吸,展开手机备忘录,里头记了条地址:“那辆大巴失控的突然,确实诡异,所以我查了司机的住址,但他人还躺在医院没醒。”
“……”
苗珠晃了晃她肩膀:“你还好吧?”
“没事……”她咬紧牙关,好容易才吐纳声息。
“放心,就算是为了聂二,我也会帮你。”苗珠掸去烟灰,诚恳道。
下午有一小时的家长答疑环节,林越应付不来,苗珠只好加入,几人轮番上阵。
雨势不减,温度持续下降,空气里也无半点春意。石羚浑身脱力,斜倚着墙,默默啃凉透的玉米。
不远处,小牧踢开脚边石子,兜上黑衫帽,一瞬不瞬凝望她。此时此刻恐怕只有这漫天飞雨,居高临下,才能窥到他眼底滑过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