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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崖(2 / 3)

我天天同别人谈婚论嫁,共乘一骑算什么?同床共枕都是有的!”

说着头也不回地往前奔去。

“还不跟上!由着她胡闹?”楚青崖气得差点从车里跳出来,厉声训斥车夫。

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敢说话,而杜蘅夹在中间苦不堪言,背后利箭一样的目光快把他扎成了筛子。

……压岁钱果然不是白拿的。

江蓠驱马走了不远,一枚雪球猝不及防砸在风领上,冰得她一哆嗦,急忙抖掉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又是两个雪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过来,却是马车走到了她右边,隔着一丈远。

“我叫你谈婚论嫁!”

楚青崖开着车窗,伸臂抓了一把车顶的雪,捏成团往她身上丢去,“叫你同床共枕!”

又丢了个雪球砸杜蘅,“谁拉扯你长大的都忘了!跟着她不学好!”

“你砸我弟弟!我跟你拼了!”江蓠扯着杜蘅的胳膊,“快快,再给我点雪,我给你报仇!”

杜蘅破罐子破摔,“嗳”了一声,使了个漂亮的马上功夫,身轻如燕地朝一旁倒去,挖了枯木上一捧雪递给她,嘴角压不住笑容。

只看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马车和白马并肩齐驱,谁也不让谁,车壁被砸出道道白印,江蓠的羊皮毡上也全是雪,脸上挨了一下,睫毛挂着冰霜糊住了,幽幽地望着他,怨气冲天。

楚青崖哂笑着拍掉胳膊上的雪,“知道厉害了?绣花的枕头,也来跟我碰硬,自不量力!”

而后缩回车里关上窗,隔了一会儿,却有清越的竹笛音飘出来,如同千里快哉风,明明朗朗,直上云端。

江蓠抖掉一身的雪,低声骂道:“吹的是什么鬼,还没你牛皮吹得好。”

车里笑道:“这是北疆的塞上曲,但凡听过的就没人说不好,可见是你耳朵有毛病。”

江蓠把声音压低了些:“狗官。”

“你说什么?”

果真是狗!他连这都听得到!

她光明正大地赌气道:“我说你是狗,急了就跳墙咬人的狗。”

车中静了一瞬,阴恻恻地道:“我是狗,你的薛先生是仙鹤,我从墙上跳下来咬死他,只要这么‘咔嚓’一下,他的脖子就断了。”

“哼,把你牙都硌了!”

扮成车夫的玄英头痛欲裂,抽了一马鞭,无奈道:“两位祖宗,你们是生怕别人盯不上吗?”

其余几个侍卫都十分有兴致,默默地观赏。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江蓠没过多久就口干舌燥,便不跟他废话了,专心致志地骑马赏景。这一批都是快马,太阳移到山头,队伍走出四十多里,官道东侧是连绵起伏的山脉,白雪皑皑,山顶披着一层金纱,圣神不可亵渎。

“前方就是虎啸崖,过了这个口,往北都是平坦路。”玄英抬起鞭子指了指,还能看见一里外道士们的马队,正从那崖上过。

出了禾陵地界,地势东高西低,再往前走了一段,风倏地大起来,冷飕飕地在身上剐。这条路绕着山腰自南向东北走,过了突出的山脊,西面陡然缺了个大口子,江蓠往左下方眺望,这山崖不知纵深几何,谷地被雪覆盖,偶有黑色的松枝刺穿雪顶,朔风盘旋其间,发出虎啸龙吟之声。

白马在道边打了个转,杜蘅催促她:“这路太险,别靠着边了。”

他让马插进四个侍卫中间,江蓠忽然拍拍他,紧张地问:“你听到了吗?”

她向后看去,地平线上一队人马绝尘而来,马蹄哒哒地踏过辙印,引得地面如擂鼓震动,一眨眼的功夫便跑到了几丈开外。玄英一声令下,几匹黑马撒开腿朝前狂奔,江蓠肩头一沉,杜蘅借力凌空翻了个跟斗,坐到她身前握住缰绳,朗声道:

“夫人抓牢我,千万不要松手!”

江蓠抱紧他的腰身,心中暗忖齐王的人终于来了,只听“扑扑”几声,八九根羽箭齐齐扎进地面,差一点就射中了马股。殿后的侍卫是个老手,从腰间扽出一条细细的铁索,当空挥出一道伞屏,叮叮当当地挡住发来的暗器。

马车里的楚青崖伸出头,这一次他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让后面的追兵看到了他的脸,又对杜蘅道:“别跑太急,小心有诈。”

“是!”

他眸中带着冰冷的笑意,嘴角也略微勾起,当看到江蓠环在杜蘅腰上的手,笑容一止,蹙眉退回车中。江蓠见他好似大局在握,便安了几分心,扭头看那群人,不禁瞪大眼睛——谁能想到齐王带的人打扮成了这般模样!

这伙人赫然便是昨日在元福寺门口见过的小沙弥,戴着帽子,身披袈裟,可目中冷酷森寒,毫无半点慈悲之意,有拉弓射箭的,有发梅花镖的,个个大显身手。六个和尚在前开道,还有四个和尚骑马拉着一辆车,车壁绘着曼陀罗,车顶还雕着朵金莲,叫人以为里头载的是哪个寺的大德大贤,带着门下武僧出来寻访佛宝。

江蓠啧啧称奇,也亏他们能想得出来,天下尽知齐王修了几十年的道,如今出门为避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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