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荞骑着车,觉得吃力。
回头一看,小丫头的脚在地上帮忙滑动。
难怪呢,怎么骑都骑不快。
宁荞对江果果说:“你一点都不沉,不用这样。”
江果果将两只脚收回来,仍旧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宁荞问。
江果果的心提到嗓子眼,用力摇头。
见后座的小丫头又晃动起来,宁荞笑道:“是不是学习太累了?”
江果果轻轻叹气,脑门子抵在小嫂子背上。
小嫂子现在是很温柔,可如果发现她撒谎的事,肯定会很失望……
回去的路上,江果果还在做思想斗争。
到了大院,宁荞将自行车停在车棚,刚要回家,迎面碰上骆书兰。
“书兰姐。”宁荞打了声招呼。
骆书兰笑着点点头,将她拉到一旁:“小宁同志,你最近都没和我们家倩然一起玩了吗?”
骆书兰说起傅倩然和陈文的情况。
陈文被公安同志带走的第二天,傅政委去了派出所一趟。傅政委生傅倩然的气,可自家闺女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不能坐视不理。了解情况之后,派出所同志说,陈文犯的不是流氓罪,至于作风问题,还得有大队管。
在派出所待了一宿的陈文,哭得满脸眼泪鼻涕,傅政委见真不得这怂样,恨不得傅倩然能来亲眼看看。出了派出所的门,陈文回大队,傅政委也特地跟着过去。
发生这么大的事,公社点名批评陈知青,除了要求他写检讨书,当着全体村民和生产队队员的面念之外,还罚他关禁闭。但傅政委认为这还不够,给知青办写了一封信,揭露陈文的真面目。
这信,傅政委不光是自己写,还拉上姜知青一起。
看着姜小莲告发陈文时的积极性,傅政委不由感慨,自家的闺女,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到现在还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都不愿意出来。
举报信是寄出去了,公社领导告诉傅政委,这回的事闹大了,恐怕陈文将被永久取消回城资格。
这样一来,有关于陈文的事,终于告一段落。
“我也不知道倩然是怎么想的,她不哭、不摔东西,连饭都不吃。”骆书兰说,“小宁同志,书兰姐知道你也怪倩然。但你们这么好的关系,你说话,她应该会听。”
宁荞垂着眼帘。
其实有一小段时间,她和傅倩然真的很合得来。她还记得她们一起骑着车上班,一个在前面笑,一个在后面追的情景。
可后来,傅倩然对她的疏远,并不是一场误会。
“小宁同志,就当是给书兰姐一个面子,去看看她,行吗?”骆书兰放低了姿态,为难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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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荞没有去看傅倩然,但回家给她写了一封信,请书兰姐帮忙带过去。
因为面对曾经的朋友,一些重话,她很难说得出口。
接过信的骆书兰,向宁荞诚恳地道了谢。
她知道这件事,宁荞和江珩,以及贺永言,都帮了傅家一个大忙。傅倩然任性时,就连当父母的都拗不过,更别说朋友了。前阵子闺女刻意和宁荞保持距离,骆书兰都看在眼里,劝是劝了,可孩子不听,她也无奈。
为了这件事,如今宁荞心里有隔阂,也是难免的。
等骆书兰离开,江果果好奇地问:“小嫂子,你和倩然姐怎么啦?”
宁荞将钢笔的笔帽盖上,还没开口,就见江果果握着她的钢笔把玩。
她立马拿回来,往江果果手里塞了一支旧钢笔:“玩这个。”
江果果转着旧钢笔,“啪嗒”一声,不小心摔在地上。
宁荞:……
好险。
“小嫂子,你和倩然姐吵架了吗?”
“没有吵架。”宁荞托着腮。
只是因为朋友的疏远有些失落,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是倩然姐做错事了吗?”
宁荞认真道:“错的不是她。”
江果果还是搞不懂大人之间的事。
不过想起做错事,她就心惊胆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