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更是嗤之以鼻,也懒得搭理,又去一边抽烟去了。
在这个渔港上人人都知道,王显川是个老好人,又是光棍又是老好人,平时就爱接济别人,当时让门德来干活就是看他可怜,谁知如今竟然又收了他的老婆。杨光跑海这么久,除了夫妻老婆船,还没见过敢让女人上船的船老大,都说有女人在船上不太平,容易引来水鬼,他们之前同王显川说了,结果王显川只说了一句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咱们也该有点新气象,最后还是让乌兰上了船,甚至还给他们夫妻两个辟了个上下铺做夫妻床。
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杨光鼻孔里出气。
眼看王显川带着乌兰进了船舱,曹向明心里有点打鼓,小声问道:“你们说女人上船真不会有事儿吧?我听说有女人在船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会来,她们平时下头还会流血,更容易引来那些东西。”
黄宏没好气道:“我哪儿知道有没有事,你跟老大说去,他让人上船的,也没做登记,人现在铁了心要让这个女的跟我们一起出海,我看就没把咱哥几个当兄弟。”
“行了。”一直没说话的陈贵忽然懒洋洋出了声,嗤笑道,“老王都说了,现在这个年头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就别废话了,人家都还没嫌下头流血不方便呢。”
杨光听出他话里有话,但陈贵却没再多说,下午两点半,浙普渔3048号准时从沈家门港口离开,按照计划,他们中间会回到岸边进行三次补给,最后在十月份的时候返回港口。
除了门德和乌兰,杨光陈贵他们都已经跟了王显川一段时间了,对这船上的事儿拎得很清楚。他们都是一辈子的渔民,知道出海捕鱼说着好像轻松,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体力活,每天只能睡个把小时,关键是即便休息下来,人也被困在船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全靠抽烟救命。
出海头头一个月,一切还算顺利,乌兰也没惹出什么麻烦,她是个很能吃苦的女人,每天跟着他们起早贪黑也很少说累,弄完还得忙饭。虽说船上吃饭也就是清水酱油煮煮撒把盐巴,但这个事如果没有乌兰来做就得轮班,陈贵他们几个个个都是干完活就不想动的主,省了这桩事趁着乌兰做饭还能聚着打会儿扑克,乐得清闲,时间久了自然也不再对乌兰有什么怨言。
八月下旬,海上下了几场阵雨,整个船就属乌兰吐得最厉害,门德打扫了完了船舱里还是一股味儿,晚上睡觉大家都挤在一块儿,曹向明都将鼻子堵了,却还是能闻到酸臭味飘上来,他实在忍不住,小声骂道:“所以就说女的不能上船,这味儿没个十天半个月就他妈散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