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窗,中间也封着栅栏。
我隐约想起来,曾经我想从那里出去,但是却被卡住了,之后便被人扯了下来,挂在上头的铁钩上打了很久。
我浑身冰冷,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哪儿了,我十岁的时候被人绑架,之后在这个阴冷的仓库里呆了整整三天,最后警察带着我爸找到了我,从这个地方出去之后,我爸就不再让人叫我封默了,也不让我在外头说自己姓封。
除了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封默外,所有人从那时候起都开始叫我冯默。
我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回到这里,过去这么长时间,我甚至也没有在噩梦里回去过,这段记忆于我而言就像是被抹杀掉了,直到如今我又以十岁时的样子躺在这里,我才将发生了什么断断续续地记起来。
在远处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声铁门被打开的脆响,在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一种可怕的预感像是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那个人回来了。
。 疯狗·★
在我被救出来很久之后,我爸告诉过我,绑架我的人外号疯狗,真名叫吴军,安徽人,是他年轻时候为了保护一个北京地产老板不小心招惹上的。
当年北京这个地产老板因为一些土地产权问题和当地农民有了冲突,疯狗是其中一户农民的亲戚,被我爸教训完之后断了一条腿,扬言要报复。我爸一开始也没当回事,毕竟这么多年和他说过这个话的人太多了,效果基本等同于茬架到最后说“你等着别走”,他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个吴军过去在村里的时候就是村霸,有个“疯狗咬人不松口”的名号,相当记仇,在村里无论是谁顶撞了他,他都一定要报复回去才能罢休。
过了一段时间我爸便把这个事情彻底忘了,谁也没想到,疯狗为报当年的一箭之仇当真等了十年,在我小学的时候,这个人在我回家的路上把我掳走,带到后来的苏州工业园区里,他在濒临苏杭高速公路口的地方找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四周荒无人烟,将我在这个地方绑了整整三天。
在我的印象里,我只知道我是第四天得救的,但是关于被绑架这几天,我的记忆都很模糊,似乎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医院了,我妈抱着哭了很久,便哭边打我爸,再后来我爸就让我改名了。
在我长大之后,虽然后来我爸也和我说过一点当年的情况,但顶多也就是告诉我绑架我的人姓谁名谁,不知为何,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到底是怎么得救的。
疯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不知道这是我被绑架的第几天,只能在心里默默盼望着这是第三天的晚上,我仰头看着黑暗深处,很快就见一双破旧的皮鞋从那里走了出来。来人手里似乎还提着一个塑料袋,进来的一路都有沙沙的声音,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闻到那个塑料袋里传来一股很浓重的腥味。
“小兔崽子,是不是饿了?”
来人的声音很沙哑,喉咙像是破了一个洞一样,我光是听这个声音就觉得背后有点起鸡皮疙瘩,奋力直起了一点身子看过去,这人却是站在背光的地方,我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感觉到他个子不高。
我嘴里没有塞东西,自然是可以说话的,我在开口前还思考了一下,如果这个时候和他说个黄段子他会不会意识到现在这里头是个成年人,但是再一想,我现在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这是我大脑的把戏,多半就是那段我忘掉东西的重演,如果能够再经历一遍,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这反而是件好事。
男人站在黑暗里又问了一遍:“说话,是不是饿了。”
我虽然想要再看一遍记忆,但这毕竟不是游戏,我是实实在在处在这个躯体里,被打还是会痛,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作死,点点头,一开口声音奶得我自己都震惊:“我饿了。”
“饿了就对了。”
男人怪笑了起来,他的嗓子听起来非常可怕,要不是因为手被绑在身后我简直想要捂住耳朵,他说着把塑料袋打开,似乎从里头拿出了什么滴滴答答正在流水的东西,紧跟着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
我借着暗淡的光线看了一眼,男人手上的东西居然是一堆鱼下水,他拿着就往我嘴边送:“饿就吃啊,来,吃!”
强烈的腥味弄得我一阵阵反胃,男人拿着一堆鱼下水要往我嘴里塞,我心想他妈的也是欺人太甚,要是老子还在原来那个身体里敢逼我吃这种东西你现在就已经死了。我死死闭着嘴,过了一会儿男人像是发现塞不进去,竟也没再继续塞,喘着气道:“臭小子,前两天还把你的脾气打犟了是不是?”
我满脸都是鱼血,意识到这个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梦的东西应该还是我记忆打散之后的产物,鱼下水这部分属于舟山,而在我十岁的时候,疯狗拿出来的多半不是鱼,而是别的什么带血的东西。
我越想越是毛骨悚然,努力想将身子往后蹭了一点,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疯狗却是突然笑了起来,手里的鱼下水掉了满地,发出一些很恶心的声音。
他越笑越大声,整个人像是陷入癫狂一般笑得四肢都在抽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