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姝在他身下被撕碎那一层清冷时,他总会不可避免地失控,失控于灵魂的震颤,以及自己独特地位的证明。
还好那种时候总是少的,所以他大部分时候都能保持理智。
可如今,当这样的柔和出现在云姝身上时,杨珩感受不到半点的喜悦。
是因为唐旭吗?他控制不住自己这样想,毕竟,她总会因为唐旭而不一样,从以前开始就是了。
杨珩的心狂躁涌动得就像被蚂蚁在啃噬,又痒又疼。
云姝终于察觉到了空气里弥漫着的异常,抬头去看,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里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杨珩。
为什么没有人提醒?
她的心里划过这样的想法,但面上并不显,只是淡定地合上医书,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杨珩将手别在了身后以掩饰住攥紧的拳头。
她方才的温柔,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都消失不见了。
明明恼得不行,杨珩脸上却还是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他上前两步,伸手将云姝扶了起来:“皇后免礼。”
云姝原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若真是如此,她倒还放心些,至少说明杨珩是在乎汀兰的。但是这会儿男人语气温和,又亲自扶她起来,反而让云姝摸不透了。
云姝起来了,杨珩的手也没拿开,而是顺势从手臂下滑,握住她的手,大拇指的指腹在她的手背肌肤上有意无意地划过。
云姝瞄了一眼两人相牵的手,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帝王绿的翡翠扳指更是增添了几分贵气。但也还是让她皮肤不适地仿佛起了疙瘩。
他就这么牵着自己,往里走几步坐了下来。
这着实有几分不对劲。
“听说前日在母后殿里,你受了罚?”
杨珩开口询问,即使坐下了,他的手还搭在云姝手上。
云姝也不是没有被他牵过,也不知怎么的,只有这一次,想挣扎的心尤为强烈。
她敛了敛心神。
“回皇上,臣妾失德,接受母后的教导也是应该的。”
她说的时候,手不自觉往回缩,却被杨珩握得更紧了。
失德不失德杨珩根本不在意,他巴不得云姝嫉妒。但是以他对云姝的了解,这个人是不可能因为嫉妒做出这种事情的。
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男人掀开了她的衣袖,露出她受刑的地方。经过这几天的药膏涂抹,那里只留下浅浅的红色印记了,看得并不真切。
他知道云姝受了罚,自然也知道,是唐旭及时出现,才避免了更严重的后果。
熟悉的烦躁再次涌了上来。他原本应该无所谓的,应该胜券在握,他唐旭不论做什么,云姝都不会心动。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甚至在想着,去阻止的人应该是自己的。
带着薄茧的手又往上移了移,摸到了那条伤疤上:“朕那里有西域最近刚刚进贡的药膏,赶明儿送来给你试一试。也免得你看了这想起不好的。”
话音落了,果然看到云姝微微变冷的面色。
云姝觉着杨珩不是怕自己想起,而是生怕自己想不起来,她收回了手:“多谢皇上关心,只是这么久了,想来也去不掉了。”
这事对于云姝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回忆。
她那时候性子太拧了,大约也是因为在顾家被宠坏了,不懂得曲意迎合。其实只要拖一拖时间便可,偏偏自己不服软。
如今想想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个地方,多的是想象不到的手段折磨。
“试一试也没什么坏处。”
杨珩确实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提醒云姝,唐旭做过什么。
可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他也更烦躁了,这是在干什么?像那些深宫妇人一般争宠献媚吗?
云姝只是默默将衣袖放了下来,盖住手臂,同时也瞥了一眼杨珩阴晴不定的面色。在心里思索着他这样反应的原因,突然听杨珩淡淡来了句:“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她眼里有一瞬间的呆愣。
他也要歇在这里吗?自己不是正禁足吗?他不问问兰婕妤落水一事吗?今日也不是特殊的日子吧?怎么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抗拒流露了出来,杨珩起身后又侧头去看她,眼神似乎是在问:“不愿意?”
云姝心思百转千回,面上也分毫不显,一如既往地顺从着,慢吞吞站了起来。
“臣妾伺候皇上更衣。”她低眉垂眼,一边将手落在了他的腰上,从腰带开始松解,一边心里还在想着,这是需要侍寝吗?太过突然了,她连心理准备都没有。
手移到男人胸前时,她能察觉到杨珩的目光灼热了几分,这反应她不陌生,于是刻意地没有抬头对视,手上的动作也快了些,只想快些结束。
衣带刚解开,手突然被抓住了。
“皇后这么急做什么?”杨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