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珩似是满意地点头:“左右你闲来无事,可以打发时间。朕给你留了位嬷嬷,你有不懂的可以问。”
汀兰压下心中的酸涩:“是。”
“如今已是入冬了,朕移了梅花在你院里。等开春,再种些其他花。”
他像是极为体贴,可汀兰只觉得喘不过气。
杨珩丝毫不掩饰把她当做一个替代品的意图,甚至要努力往这方面引导,让她能跟那位云家大小姐更相似。
“多谢皇上。”
杨珩偏头看了她一眼,眉眼甚是柔和。
“你听话一些,”他唇角上扬,像是在笑,“朕自会保你。”
汀兰只觉着寒冷。
方才皇后殿里的人都在嫉妒她,第一日入宫就得了圣宠。但只有汀兰知道,杨珩没有碰她。反而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你这双眼睛倒是像她。”
像谁?汀兰自然下意识觉着是那位大小姐。只是既然这么像,为什么不碰她呢?
听说他与那位云家大小姐并未成亲。
是因为这样吗?那位在他心中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仙子,所以他也这样对待自己?
人果真都是贪心的,曾经她想着,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却没想到,还能成为他宠爱的妃子。
如今,她又想要更多,想要杨珩真正的爱,而不是谁的替身。
往后,兰婕妤更是盛宠不断。
唯一能与之较量的,竟是良妃。杨珩这两月宿在她那里的时间多了些。
云姝觉着杨珩应该是听从了自己建议。如此也甚好。
倒是殿里的下人们,愁眉苦脸的。
“娘娘,”顺德跪在一边,他是真的想伺候点云姝啥,可惜云姝不喜人近身,要不然他便想将自己学得的按摩揉捏之术都用上才行,如今也只能托着果盘,等云姝时不时伸一伸手,“听说,良妃娘娘正跟太医院打听求子的方子呢。”
“嗯,”天冷了,云姝穿得也厚了,绒毛的领子衬得脸巴掌大一点,“皇上久无子嗣,后妃们都该跟良妃学一学,多上上心才是。”
顺德:“……”
不是,他怎么觉得皇后娘娘总有一种让人无话可说的本事。他是想说,这长子,怎么也得正宫来出啊。
他也不敢说,只得说旁的:“听说这几日给良妃娘娘看诊的都是顾太医。”这要真怀上了,可如何是好。
顺德忧心忡忡,没看到云姝眼里一闪而过的凝滞。
不远处的炭火烧得正旺,也不知是不是闻得多了,只觉着头疼得紧。
云姝撑着额头,眉心皱着,这次顺德是马上发现了,赶紧将果盘放去了一边查看:“娘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还未近身,就见云姝手臂下垂,在身前摆了摆:“将炉子拿远一些。”
“诶诶。”顺德忙不迭地照做了,“就说这炉子不能太近了,闻多了不好呢。奴才将窗也打开些吧?”
“嗯。”
风吹进来有些冷,但也将异味吹散了一些。见云姝仍旧撑在桌上略显疲惫,顺德又问:“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
闭目养神的人听了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让顾太医来。”
作者有话说:
其实太医线后续展开后还是很好吃的(自卖自夸中)。
心疼
(是她疏忽了,顾淮安也会失落啊)
云姝有两个月未召见顾淮安了。她就像是在强迫自己戒掉某种瘾,故意不去想不去看。
可在看到顾淮安的那一刻,被思念反噬的情感仿佛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他看着似乎又清瘦了些,一走进,那草药的味道隐隐传来,闻着那清爽中的丝丝苦涩,云姝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
“臣参见皇后娘娘。”
顾淮安的声音动作俱是恭恭敬敬,他往日自然也是恭敬的,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无言亲近,像是关爱妹妹的兄长。如今,那声音里多了一份诚惶诚恐,无形地将两人的距离划分开来。
两月不见,就生疏至此吗?
云姝心口一窒,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如既往地回应:“顾太医免礼。”
顾淮安起身了,头没抬,怕眼中的情绪泄露。
其实一开始,他还会努力往好的理由上想,许是皇后娘娘想见见其他人的医术,许是真的心情不好。然而一连两个月,他怎么能不明白,她是真的没打算用自己了。
她是皇后,有绝对的权利来决定谁诊脉,不想要谁。自己有什么资格质疑?
明明是这样想的,可胸口就像是压着一块石头,无法疏解的郁结让他两个月来寝食难安、魂不守舍。
为什么?他也不明白。
在他心底,云姝还是那个需要他呵护的妹妹,这后宫之中,诡谲多变,他也只是想尽自己一份力来帮她。
顾淮安不会去想太复杂的问题,可现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