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执意要回去,韩宏义便没阻拦。
一路上,她不说话,他没话找话地聊了几句,流萤都兴致缺缺地应着声。
韩宏义闹不清楚她为何不开心。
到了韩府门前,副官提醒他下午要与大帅过一下晚宴的流程,他便打消了跟流萤进门的念头,只匆匆说一句,“今晚我住在军部,明日再回来。”
时间紧迫,他不便多留,流萤独自进门去,心里反复咂摸着他的话。
他今晚住在哪儿,与她何干,何必特意交代给她?
明日再回来,然后呢?回来寻她?又是为何?
许是教她认字,一定是因为这个。
流萤胡乱琢磨着,边朝大太太的院子走。
今日得了大太太的照拂,回家后理应先入大太太院子里打个招呼。
她懊悔着没能给大太太带些礼物,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粉盒。
指尖在那盒子上反复摩挲,最终还是没能舍得下。
流萤脚下转个方向朝自己的院子去,心里想着先前出去的时候也买了些东西,应当有能拿出来送人的。
她前脚刚进门,就瞧见三姨太坐在屋里喝着茶水。
“你可算回来了!”
三姨太瞧见她,二话不说就上前来拉住她的手。
“迎春说你出门去了,我这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不来,上哪儿逍遥去了?”
流萤下意识抽回了手,微微撤了一步,答道,“我吃了午饭才回的,小姐找我有事?”
她直觉三姨太又是来套什么八卦,猛然想起上一回与两位少爷的荒唐事,不由得心里一跳。
三姨太一摆手,笑嘻嘻地贴上来,“你这怎么话说的,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流萤心里确实暗暗希望三姨太是找她闲聊的,可理智上她并不相信。
她垂下视线小声说,“小姐若是有事,直接说就好。”
莫不是来找她,劝心远去什么训练营的?
流萤心想,这事她做不了主,至多也只能侧面地劝一劝罢了。
三姨太撇撇嘴,皮笑肉不笑地说句,“要说我们流萤聪明呢,一点就透,我今日来还真就是有事想问。”
流萤心里悬着得失望落了地。
三姨太径自说下去,“你可知道老三在哪儿?”
流萤心思转了一转,答道,“不知道,三少爷不在?许是办事去了。”
韩俊明出门走得急,三姨太不知道是有可能的,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故意瞒着三姨太。若真是如此,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做了多年丫头的生存之道。
三姨太撇撇嘴,“不知道呢,蹊跷就蹊跷在二房所有人都问不出来,连说辞都是一样的,我琢磨这里头一定有事儿。”
流萤现在也知道三姨太定然也有眼线在二房,若不是实在问不出,断然不会跑她这里来打听消息。
“要不等等看,兴许晚上人就回来了呢?”
三姨太白她一眼,“可见不是你的事儿,这么沉得住气。”
“小姐什么事这么急?”
三姨太被她问住了,说道,“也没什么大事,老三不是有些润肤的药膏,我那用完了,找他讨点儿。”
流萤听出来这是托词,便顺着她的话说,“我这里有一点,小姐要是不嫌弃,先拿去用吧。”
三姨太打量着她,揶揄道,“那药可金贵,老三可是真疼你。”
流萤不爱听这话,可也无从反驳,便说道,“要不等三少爷回来,我要是看见他,便让他去找您?”
话语里满满地送客意味。
三姨太富态的小手一甩,不耐烦地朝门口走,“行吧,我还当你能立时找到他,也是,一个玩物罢了,指望你是我的错。”
流萤气得红了眼眶,为什么最疼的刀子都是最亲的人扎的呢。
三姨太摔上门走了,迎春才从外头进来,“呸,自己就这样,还说谁呢!”
“迎春。”
流萤忽然觉得这话也没有那么不中听,心里反倒顺了些气。
“四姨太,”迎春走过来倒了杯新茶给她,“您别听三姨太瞎说,她也没等多久,午饭前才过来的。”
流萤听这话,眉头微皱,“那你…小姐吃饭没有?”
“没问。”迎春不耐地眨眨眼,“她来了就往这儿一坐,便打发我出去寻你,没顾上问。”
流萤点点头,迎春不解气,继续说道,“人一上午都在老爷房里呢,可没空来咱这小破院子浪费功夫,老爷今日稀罕得紧,许是在那边早都吃饱了。”
流萤面上微红,垂下视线问道,“昨晚上在三少爷那儿,你可知道些什么?”
迎春故作为难地抿抿嘴唇,“四姨太,我要是告诉您,您可别往心里去,也万不能外传。”
流萤笑笑,“我能传哪儿去,这院子里顶多你跟我。”
迎春没什么保留,将她见到的,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