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正卿出来的时候,二房的下人在院子中,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向韩俊明的屋里巴望。
韩俊明的房门紧闭,圆脸的丫头在月亮门前,是二姨太跟前的银杏,她脚边一铜盆扣在地上,裤管湿哒哒的。
“三、三少爷的房里有贼!”她指着黑漆漆的房门说,“就躲在里面。”
饶是银杏胆子再大,遇见这事也哆嗦,韩正卿走到人前,要上前查看,她出言拦住,“大少爷小心!他手里有刀!”
韩正卿停住脚步,二姨太拨开人群走进来,银杏一步拦在二姨太身前。
“二姨太往后来,那贼手里有刀。”
二姨太一听竟是这样危险,不自觉与银杏的手握在一起,二人往后让了两步。
韩俊明这偏院不大,这么一闹,小院里挤满了人,韩正卿挑了几个伶俐又孔武有力的下人,分别拿了防身的家伙,破门而入。
只听屋子里面一阵不小的动静过后,他们便压着一个人出来,按在院子当中的地上。
众人合力将他绑了,其中一个走过来给韩正卿手上递上一把小铁铲,是花园里常用的那种,边缘已被磨得锋利,握在手中就像一把宽刃的匕首。
二姨太见了当时脚下就有些打晃,银杏急忙将她扶住。
韩正卿拇指在刃上一拨,感受着刃口锋利的程度,他走上前去打量地上的人。
这人五大三粗的,穿着下人的衣服,却不是二姨太院里的人,韩正卿并不认识他。
“你是哪个院子的?想图财,还是害命?”韩正卿俯视着他。
“大爷,小的、小的是受王来的指使,小的真的没想做这事,大爷明察啊大爷!”
他双手已经被人用麻绳反绑住,侧脸贴在地上,呼嚎的时候吹起地上的尘土,脸上脏得一块白一块灰。
“王来?”韩正卿皱着眉头,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旁边有人凑过来耳语,他才知道是三姨太院子里的人。
韩正卿双目低垂,心思转了一转,转身小声问道,“老三人呢?”
“对对,老三呢!”二姨太惊魂未定,才想起来韩俊明这会儿恐怕已遭不测,急的眼泪直打转。
“小的这就去找。”
“快去!!”二姨太恨不能自己跑出去,她拉回视线,目光如刀,直想当场撕了这歹人。
韩正卿大声说,“将这人押到堂屋,剩下的都散了吧。”
三姨太院子里的下人带着凶器摸进老三房里,意图十分明确,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这人瞧着也不像穷凶极恶,韩正卿想,老三定是知道了什么关窍,才让人冒着要命的风险趁夜摸过来。
几个人将那人拎起来往二姨太的屋子走,刚进门,不知道谁一脚踹在膝窝上,那人下巴着地,蹭破了皮,随后他吃力地直起身子,跪在了当中。
韩正卿让下人们都撤出去,几个男丁不放心,问道,“大爷,我们就在门口,您随时招呼。”
“不用。”韩正卿说道,“找到老三,把他带回来。”
他看一眼二姨太,补充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姨太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上去就给那人两个嘴巴,直接打出了血。
“说!王来是谁!你们要对我儿干什么?!”
韩正卿让下人们出去,亲自关了房门,再按住她的手说道,“母亲稍安,老三当无大碍。”
“你怎么知道?!你没见他要杀你弟弟!!”
韩正卿让二姨太在主位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二姨太只瞧了一眼,没心思喝水。
“他不敢。”
韩正卿确认这人只是个没主意的,被丫头撞见了也只是躲进屋里不出来,若真是恶徒,恐怕银杏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已经命丧黄泉。
刚才话说的重,只是想只开旁人,有些话只能他们母子二人知道。
这人见大少爷说话了,便赶忙趁热打铁。
“是是是,小的真的不敢,就是那王来害我,他说夜长梦多,让我先下手为强。”
二姨太柳眉紧蹙,“老三知道你们什么?你们要灭他口?”
“是、是三姨太,那日王来说三姨太骚逼痒得很,俩人玩腻了,想玩点儿新鲜的,便……便问我要不要去操一回姨太太……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二姨太您信我!我这辈子老实本分,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儿,女人更是没上过几个,王来说三姨太奶子大,水儿多穴也紧,我就是一时犯馋,我……”
“行了!说重点!”二姨太被这满口的污言秽语扰得面上微红,心也突突的跳。
“是是是,说重点,重点……哦,那天我们仨正在兴头上,三少爷推门进来,撞了个现行。”
“老三?撞破你们私通?”二姨太更困惑了,“然后他竟没有告发??”
“小人也是嘀咕,但是三姨太说他不会告发,让我们放心,可王来不信,便于我商量,他说只有灭……灭了三少爷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