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去乖巧的悠儿不见了,弟弟妹妹们稍长大后见了她,也如同遇到恶鬼,总是躲得远远的。
心底堆积的火气无处发泄,便全部撒在了小自己两岁的十二姑母身上。
“你这个灾星。”
“没人疼的野孩子。”
“……”
她收买了宫女和宦官,叫他们晚一两个时辰再给十二姑母送膳。
她还不时拿路上的小石子砸她,佯装自己是无意的。
……
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于是在十五岁那年,她遭到了报应。
“殿下?您没事吧?”门外传来一温柔的女声,是林悠的夫人舒逸,“刚才有下人与我说,您屋中出了些情况……”
这种自尊心破败的时候,林悠最不想看见的便是自己的夫人。
“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还不快……”滚。
“母亲……”
一稚嫩幼童的声音响起,林悠额角抽动,终究是将未说出口的“滚”字吞了下去,她胡乱套上衣物,将床上的帘子放下,道:“进来吧。”
林悠与舒逸唯有一女,如今三岁多了,她喜欢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能证明,她林悠与全天下的乾元没有区别,是个正常的乾元。
可她不喜欢舒逸……不,也不能说是讨厌,在舒逸面前,林悠觉得抬不起头。
她犹记得大婚当晚,自己明明挺身插了进去,因羞涩而紧闭双眼的舒逸未流下处子血不说,竟还问她:“官人,您、您已经进来了么?”
简直是奇耻大辱!
自那之后,她再未与舒逸同房,可也因那一晚,舒逸竟有了身孕,她林悠有了孩子。
舒逸进屋后轻皱眉头,屋内一股淫靡的味道,稍微想想就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母亲,我好想你。”
她才将林恰然放在地上,这小小人儿就直冲冲地朝林悠跑去,抱紧她的大腿不放,她哪知自己的母亲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压根不似自己心中那般伟岸,一个三岁的孩子,如何明白这些。
“殿下,下人来通报您屋中的情况时,恰然刚刚睡醒,她吵着要来见您,所以……”
林悠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她一把架起女儿的胳膊站起身,把她抬到头顶转圈。
“我们恰然飞起来咯,比我还要高了!”
“啊!好高!”
其实,也难怪林恰然喜欢林悠,林悠在她面前一直是一副好母亲的形象,会逗她玩,会给她讲故事,一个小孩子,最需要的不就是陪伴么。
而林悠对她这么好,理由也很简单,林恰然是她唯一的孩子。
直到两人都转得有些晕头转向,林悠才将女儿交还给舒逸。
舒逸将孩子搂在怀里,林恰然将头趴在她的肩膀上,一张小脸绯红。
“阿娘,我好晕啊……”
舒逸轻拍她的背,“没事啦,很快就好了……”复又将目光转回林悠身上。
“殿下……”
“有事直说。”
“是,方才王鹤同我说,她又给殿下物色到了一位合适的姑娘,说您一定会满意……”
嫁给林悠四年,舒逸也差不多看清了,她安慰自己,至少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她有一个孩子,也算是给生活增添了一点盼头,就是发情期……林悠并未与她结契,以至每月的那几天,她只能服药撑过。
“王鹤,呵……”
王鹤是林悠的侍卫,王萧的姐姐,只是除了保护林悠外,她更多地是替自己的主子物色合适的乾元女子。
“你可知她前几日寻得那位,方才不但咬到了我,还对我无礼!”
林悠拉下肩头的衣物,乳尖有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
舒逸歪过头,她知林悠行事放荡,没想到在自己面前竟也如此。
“殿下,王鹤说她这次寻的姑娘您一定满意,据说有异域血统。”
“异域血统?”这下林悠当真起了兴致,她还未尝过异族乾元是何滋味,“快带我去瞧瞧!”
王鹤屋中,林悠在一女子身前踱步,她跪在地上,面上被黑头套罩住,看不清长相。
“这就是你同夫人说的异族女子?”
“正是,这是属下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找到的,据说是从北边一路辗转至这边的。”
“哦,有意思,快把她的头套摘了。”
林悠在女子身前的椅子坐下,一把折扇抵住下巴,目光定在女子面上。
比江南女子稍硬朗的五官,一双如同绿玛瑙的眼眸直直盯着林悠,桀骜不驯,像是草原上的野狼,林悠蓦地有些发怵,用扇子轻抬女子的下巴,问道:“叫什么?”
“耶律昇。”
声音如同外貌给林悠带来的第一印象,同样很冷,她命王鹤关好门窗,靠回椅背。
“耶律啊,我记得这个姓是北方契丹的国姓吧?你和契丹皇族可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