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林弃不自在地并拢大开的双腿,思忖念璠怎看得如此仔细,她撒谎道:“已经不疼了,忘了吧……”
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林弃拿起一旁的包袱放在腿上拆开,里面只有几套简朴的衣物,未免太寒酸,倒显得她越王府不会招待客人。
林弃微不可查地瘪嘴,把床上迭的平整的衣服放进去,重新将包袱打好结,她想起自己屋中还有不少十二三岁时穿的衣物,不如把它们一同送给念璠,虽说有些旧了,却都是由蜀中地区进贡的蜀锦裁制而成,绣得也是些常见的花草纹案,给念璠穿再合适不过。
对了,还有前些日子她为念璠挑的首饰,也一并放进去……
“既然你心急返乡,我也不拦你,马车我会替你备好,至于其他的……”
“姐姐,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么……”
“什么?”
林弃对上贺念璠濡湿的双眼,她正用力地揉着眸子,可眼中溢出的泪水就像擦不完似的,反而愈抹愈多了。
真是小孩子,说哭就哭,自她进屋后短短一段时间哭了两次……更糟糕的是,林弃压根儿没弄清她这次哭泣的缘由。
“你怎么又哭了?”
贺念璠哭得直抽噎,整张小脸布满泪痕,林弃蓦地有些怨恨自己来的太急,身上竟是一块能拭泪的手帕都没有。
“姐姐,你让我回家,是不是因为讨厌我?我、嗝……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不会伤了你,我会听你的话……求你不要与我绝交……”
“啊?什么绝交?”
林弃捏住袖子拭泪的手一顿。
难道小孩子的思维都这般跳脱?还是自己年纪大了记性变差,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了?
十八岁的“老人”林弃掰过贺念璠的头强迫其与自己对视,字正腔圆、一字一句耐心道:“我何时说过要与你绝交?不过是你自己在分化期嚷着想家里人,我才想尽快送你回去,毕竟你一个孩子在会稽逗留时间确实太长,我担心你家中人多想。”
哭声戛然而止,贺念璠眨巴肿得看不出是凤眼的眼眸,抽鼻道:“真的吗?我以后还能再来找姐姐?”
“当然是真的,你都忘了?”
何止是忘了,分化期就和断片似的,贺念璠不敢说。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藏不住,林弃这才明白过来念璠误解多日,为使她安心,她拉过贺念璠系在腰间的玉牌,再次承诺道:“凭借此牌,你可随意出入越王府。”
心中高悬多日的石子终于落地,少女蓦地陷入巨大的幸福,她攥紧手中的玉牌,上面还残留有林弃的体温。
其实贺念璠为何想这么快离开,一是因为前几日林弃让她回家,让她误以为自己被讨厌,二是自己不顾林弃意愿同她交欢伤了她,感到愧疚后怕,两者交加,让念璠相信自己一定会被彻底厌弃,为让林弃眼不见心不烦,在她心中留下一点好印象,贺念璠这才想着自觉“滚蛋”,否则,她当然想呆得愈久愈好。
“真的不是因为厌烦我,姐姐才想赶我走吗?”
“不是。”
“也不是因为我分化为乾元?”
“……不是。”
“那,那昨晚我伤了姐姐,姐姐会不会因此讨厌我?”
“当然不会。”
一阵穿堂风吹过,屋内不正常的热意骤然下降,贺念璠措不及防地给了林弃一个大大的拥抱,脸上的涕泪是都蹭在她的衣服上了。
熟悉的触感和体温让林弃想起昨晚的温存缠绵,她不自在地推开念璠,扶腰嘶气。
“姐姐你怎么了?是哪处不舒服吗?”
还说呢,林弃气不打一处来,用食指用力点贺念璠的眉心。
“你昨晚做的太过火,我的腰……”
不,应该说她全身没有一处好受的,能坚持跑到这,多亏“要找念璠问个清楚”的怨念支撑着。
说起来……林弃直白地向少女单薄的腰身看去。
“你的身子就没哪处不适?”
“没有……”
说来也怪,昨晚明明担心林弃的身子担心得不得了,躺在床上却乏得紧,醒来天正拂晓,一夜好眠,硬要说有哪不舒服的话……贺念璠撩起袖子,藕似的白皙小臂上有几道狰狞的抓痕。
“姐姐昨晚挠得太大力,有些破皮了。”
林弃定睛去看,不由吓了一跳,岂止是有些破皮,伤口边缘到现在还在冒小血滴,也不知是否会留下疤痕。
“我还以为只有我被你折腾……”
“啊!”贺念璠忽的大叫,又变回之前畏畏缩缩的模样,“姐姐,你那处是不是很疼啊?对不起……”
既然意识到了憋在心底就好,何必一惊一乍地喊出来?林弃嘴角抽动,干瘪地挤出几个字:“无碍,毕竟昨晚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对,”林弃揉动自己直不起来的腰,“乾元和乾元做那事不符合人伦常理,我们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