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让对手瞬间丧失行动能力,就人体来说,射击脑干完全可以做到。”
“如果出现需要一枪击毙目标的情况,那一定首先选择击中脑干。”
叶柠曾经在任务中多次击中目标的脑干,每次举起枪对准,她都是冷静沉着,心中没有一丝杂念。
可今天,当她放下枪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尽管她成功地击毙了对方,可她……
都是血。
和哥哥那次一样。
“小口呼吸。”
叶柠跑到了他身边,蹲下、焦急地开始扯身上的布料,撕下一块,往出血的部位压上去,还在急呼,“有没有干净的棉毛巾!”
“有,”那边的保安大叔在呼喊,“我来拿!”
她已经能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了,可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叶柠几乎是哀求:“不要…杨惟帆,不要…”
不要像齐霁那样离开她。
杨惟帆躺在地上,疼痛将他的力气全部剥离干净,他动弹不得,但还想说些什么:
“你没事…就…就太好了。”
干净的毛巾压在了出血处,叶柠几乎用尽了她所学到的急救知识,来为他争夺生的可能。
没多久,救护车出现在视线里,希望已经近在咫尺。
她求他:“不要睡…惟帆,阿帆,求你了,不要睡,真的。”
两人的手都沾满了血,杨惟帆用尽全力,想要去握她的手。
叶柠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如果细看,能发现她抖得厉害。
这一刻,叶柠只能看见杨惟帆。
也许,只有死亡才能挽留住她…也许,还能有也许吗?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杨惟帆!”
……
魏清懿从起床时便感到不安。
丈夫齐远山见她神情恍惚,将她抱进怀里、关切地问:“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魏清懿在他怀里蹭了蹭,抱住他的腰,“有些心慌,总感觉要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
齐远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抚道:“不会的,能有什么不好的事,要不再睡会?”
但一通电话打破了家里的宁静。
警局的老朋友告诉了两人今早发生的一切,并说道:“是叫柠柠吧…她现在在医院,我听说有人受伤了,但不清楚是不是她。”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魏清懿几乎没办法站稳,又是这样的天气,又是紧急的电话通知,又是医院……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作为母亲,她无法再承受失去另一个孩子的痛苦。
齐远山将她抱紧,撑扶着她往前走,一路上都在安抚道:“不会有事的,相信柠柠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今天医院比往日更加忙碌,尽管部署得当,但还是没法完全避免伤害。
魏清懿在通往急救室的通道上,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女儿。
她挣开丈夫的怀抱,突然充满了力量、往前冲,却在靠近女儿的时候,看见另一个许久没有碰过面的老朋友。
杨雁羽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女孩,她的心中有恨、有悔更有恐惧,深呼吸也不能恢复即将失速的心跳。
她努力吸气,尽量压下心悸的感觉,勉强用正常的声音说:
“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麻烦你,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惟帆的世界里,你只会…”
“只会什么?”
魏清懿将表露出无助的女儿护在身后,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一二,她下意识维护女儿:
“柠柠她也是受害者,她也难过,她受过的苦和委屈比任何人都要多,任何人的责备她都不应该承受。”
齐远山也走到妻女的身边,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干净的手帕,替女儿擦去脸颊上的血渍,关切地询问:“有受伤吗?”
“没有,”看着妈妈的背影,叶柠眼睛莫名有了酸意,“我没有受伤。”
魏清懿握住女儿的手,反复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呵…”
旁观这一切的杨雁羽只觉讽刺。
凭什么,凭什么她平安无事,而她的儿子却要生死未卜地躺在急救室里?
她严厉驱逐她们:“离开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上演什么感动至深的亲情剧目。”
魏清懿还想说些什么,但叶柠拦住了她,主动向杨雁羽表示歉意:“抱歉,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他也不会被人盯上。”
叶柠向她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再然后,李昭然匆匆赶来,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之后,靠在叶柠耳边小声说道:“你先回去换套衣服,这边我替你盯着,有什么事我随时通知你。”
叶柠还是不愿离开。
“我在这你还不放心,”李昭然继续压低声音,“不会出什么大事的,救护车到得及时,